在已经知道了!”
宋其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差点从马背上惊下来。驾马的,正是柱子。
“何故停了?”轿内传出凌无书淡淡的声音。
“有人打劫!”柱子哆哆嗦嗦,颤不成声,“上次劫马车……大当家,还有……老……老祖奶!”
轿帘缓缓掀开,一抹黑影缓缓从轿中走出。黑暗中,宋其月看不清他神色,只觉两道冷如寒潭的目光直射过来。
宋其月呼吸一滞,有些喘过不气,忙示意霍青山一起下马来。
“老祖奶,今日是劫财还是劫人啊?”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宋其月朝他福了福身,笑呵呵道:“误会!凌公子误会了!我们恰好路过此处。”
“不知这么晚了,老祖奶来此处所谓何事?”凌无书扯扯嘴角,明知故问道。
“我们……我们……”,宋其月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忽然身子一轻,已被一股强劲臂力揽入怀中。
“幽会!你管得着吗?”霍青山蓦地出声,带着丝丝挑衅,火药味十足。
“是……出来赏月。凌公子赏脸,一起赏?”宋其月忙打圆场。
黑暗中传来几声冷笑。凌无书抬头望了望黑黢黢的天空,零星几颗星星挂天,宛如寒冬枝头残留无几的柿子。
今晚,偏生没有月亮。
“寒风凌冽,荒郊野外,鬼群乱啸。二位真是好兴致!”
凌无书的声音荡在黑夜中,沉重缓慢。
宋其月浑身汗毛竖起,腰间长臂缩了一下,似乎在安慰她不必害怕。
“凌无书!”霍青山粗犷的声音从上方传出,“赔本赚吆喝的日子不好过吧!这样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
“是啊!凌公子,若是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道歉!嘟嘟拼马车认输了,还望您高台贵手!”宋其月陪着笑脸。
凌无书冷笑几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盛气凌人道:“等你们有资格了,再来跟本公子谈吧!”
马车声渐远,空气中仿佛还飘着凌无书的嘲笑。
霍青山用力扯下眼罩,紧紧握住红缨枪,怒道:“臭石头!真想揍他!”
两人骑马踽踽而行。
宋其月思索良久,试探问道:“青山,你跟凌无书原不认识吗?”
“臭石头!谁会认识他?”
“那日除夕,你带人打劫我和凌无书,不是他指使的么?”
霍青山勒住马,挠挠头道:“臭石头这般诡诈吗?花钱请人抢自己?不过那日是一位蒙面人前来交易,只说要凌无书手里那几个钱匣子,并未看清模样。”
宋其月微微蹙眉,不是他!难道真是凌无书得罪了什么人?
“姐姐,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解散兄弟们,投奔你么?”霍青山见她想得出神,莫名恼火。
“为何?我以为你不愿意说。”
霍青山咧嘴大笑,“青山自幼漂泊,居无定所,所见趣事颇多,见人也多,像姐姐这般有意思的女子,还是头次见……”
“青山!”宋其月心中一紧,唯恐有些话语说出,尴尬不可收拾,“嘟嘟拼马车危在旦夕,我真得无心想别的事!”
“凌无书不肯让步,你可有对策?”霍青山掩饰住落寞,故作轻快。
“需要很多银子渡过难关!”宋其月眉头紧锁,忽地快马扬鞭,雪泥四溅。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小桃他们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她回头冲他笑道。
霍青山心中一阵悸动。
日子转瞬即逝。桃月居已开张四五个月,收益颇丰。
嘟嘟拼马车每况愈下。宋其月嘱咐老季,愿意走的马夫好生送走,不愿走的,即便没有订单,工钱依旧照发。来退钱的村民,照单全退。
这么一算,桃月居的辛苦钱,全部补了嘟嘟拼马车的窟窿。
店里每个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霍青山请了五天假,说是回老家看看,他不在,气氛压抑到极点。
第五日夜里,众人忙活一天正吃着饭。门蓦地被人打开,霍青山裹挟寒风,欣喜进门来。
“姐姐!咱们有钱了!”他喊道,来不及解披风,两张五百两银票“啪“拍到宋其月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小桃拿起票子昂头左看右看,欣喜道:“哇!青山哥哥!原来你这么有钱!”
“谁还没有几个富亲戚!”宋其月打着圆场。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他一个出来讨生活的,忽地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难免让人心疑。只有小桃这蠢萌察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