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金桂香坊只做桂花的食物,如桂花糕,桂花酥,桂花酿,桂花酒等等,没有桂花的东西一概不做。
每天清晨那门前的长队也成了一大风景,有李家的小厮,林家的丫鬟。有南街的小姐,也有北街的书生,为此已促成了好几对姻缘。
坏就坏在这金桂香坊恰是雁家的。
黔西县城内雁家只有一家,那就是县令傅城姐姐的夫家,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界,县令俨然是一土皇帝,而雁家则是皇亲国戚,本地人都要卖三分薄面。
傅城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敢做杀人这么大的勾当,还把尸体从东街运到南街,游走半个县城,就为了栽赃王屠户,绝非一人所为。
他想起来姐姐曾经给他说过的话:雁家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可是再追问为什么,可是有什么发现,姐姐却不肯再言。
他以往也尽量不去触碰雁家,因为他们俩姐弟有个安稳日子不易,尤其是姐姐,以前吃了不少苦,如今母凭子贵,彻底站稳脚跟,难不成又要把这一池静水彻底搅乱?
可是如果不搅动池水,深渊中的凶手怎能露面。虽然真相残忍,但作为一县之长,手握数千人命,如若不能替他们申冤,让他们在这世间如何游走。如若不能揪出凶手,这一身官衣披着又有何用。
仿佛下定了决心:“走,审王屠户,曾经的枕边人因何被杀,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审理王屠户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大概那一鞭子太疼了,傅城刚问完他就一一说了清楚。对于其中的重点,堂上的人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柯寡妇所说的自己要发达了,所以急于把王屠户这个累赘给甩掉。
令她没想到的是不仅或者没有甩掉,即使死了也与王屠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此同时,东城金桂香坊暗室内被烛火映照如白昼,雁勇手边正拿着本话本看的兴起,何掌柜直接闯了进来。
何掌柜:“少东家不好了。”
雁勇合上话本,拍在桌子上,叱道:“呸呸呸…你一个掌柜,会不会说话,你东家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呢。”
何掌柜压低声音,惶恐道:“哎呦,少;东家真的大事不好了,那柯寡妇被带去县衙了。”
雁勇:“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让你们处理干净么,怎么还能跑去县衙?”
何掌柜心有戚戚,敢怒不敢言,他们这些人都是为别人做事,一但东窗事发,第一个就会被推出去顶包。
何掌柜:“是她的尸体……”
说到此时,桌上的一支蜡烛忽然熄灭,灰烟如同人的魂魄一般飘飘悠悠的升到半空,眨眼消失不见,暗室内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何掌柜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强撑着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一讲给雁勇。
雁勇已经来回转了二十多圈,人不死心的问:“你确定尸体埋了?”
何掌柜:“确定,我在边上亲眼看着埋的。”
雁勇:“你确定你那俩徒弟可靠?不会是他们故意把尸体丢到王屠户家,引得别人来查吧。”
此时何掌柜哭丧着一张脸,恨不得多长几张嘴来为自己辩解:“少东家哪里话,我那俩徒弟都跟我七八年了,也是店里老人了,银子安安分分的赚着,为何要砸自己饭碗,指定不是他们。”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昨夜雨水太大,把尸体冲到王屠户家了?”
何掌柜很想说一句:不是尸体被水冲了,是你脑子被水冲了。
何掌柜:“现下反正也猜不透事情的原委,少东家还是赶紧想想办法,万一查到我们就不好了。”
这雁勇大概从小是个心大的,想不清楚的事情索性不管,弄死个人也只是轻飘的一句话。他复又坐在桌前,继续看那不着天际的话本子。
话本里正讲到狐妖与那和尚准备共赴巫山,狐妖媚眼如丝,红唇轻启,上面只着一件粉色肚兜,她推倒了和尚翻身坐了上去,如此胸前柔软更是呼之欲出。
雁勇看的口干舌燥,低咳一声,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看到何掌柜苦着的脸,不耐烦的摆手:“有什么可担心的,查到就查到,县令是我内弟,那一个小寡妇,死了就死了。至于她死在荒郊野外还是王屠户家里,那有什么区别。”
何掌柜摇头叹息,走出暗室,少东家成日里不务正业,如若不是看到柯寡妇风韵犹存,便动了心思,两人一来二去便粘糊到一块。
这柯寡妇又是个心思活泛的,偶然看到了老掌柜的密信,就想缠住雁家这棵大树。正所谓人不可太贪心,否则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雁勇读话本读到兴奋处,看接下来是否会有更香艳的剧情出现:狐妖双手已到和尚的脖子处,双眼红光一闪而过,舌尖舔着嘴唇。妖最喜欢的就是饮血食心,而和尚还独自沉在欢愉里。
岂料狐妖牙齿突然变长,九只白色狐尾飘在狐妖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和尚陡然变脸大喝一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