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来,这下可真是捅出大篓子了!”
应舒棠听了,心里一沉。
他们如今进出江头坝一带和百姓家中都需要穿衙门存备的罩衣,用完便烧了,消耗量极大,确实容易用完。虽然可以用飞书让外面将罩衣运进来,可隧云偏僻,这疬气又半点等不得人,若是没有了这些罩衣,这段时间医师们和衙差的安全就无法保障了。
织娘......织娘!?
她猛地看向容沁晚,却见她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向了那衙差。
“衙门里可还有布匹存余?你们一天至少要几件?快说快说!”
......
半个时辰后,衙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完整结实的罩衣,方才的惊慌懊恼一去而空。
“这这这......好快,比原来的织娘还快。”
“这罩衣又不讲究什么针法版型,自然快,我还做了几个抽绳,能更贴身些。这才只是第一件,以后还会更快的。”容沁晚利落地用随身带着的小剪子又裁下一块布,头也不抬地说。
“小姐,我也会了,我也来!”柚香也抱过了一匹布。
“我也来帮容小姐。”秋露儿也坐了下来。
应舒棠看着这三人手中的针线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一般,连忙看向那衙役:“我和你一起去吧剩下的布匹全拿到这儿来!”
从午时到夜半三更,三人一刻没停,身边才堆起来几件罩衣,又被立刻拿走了。
应舒棠将一碗蛋羹送到容沁晚面前的时候,她手上针线翻飞,摇了摇头。
“都半天没吃了,容大织娘要是饿倒了,明天咱们的罩衣怎么办?”
容沁晚闻言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后知后觉感到了一阵眼酸,轻轻揉了揉眼睛。
“你说你赶个什么劲,你今天做的量都够后面好几天了,还连累柚香和秋露儿和你一起不休息。”
“诶!你们也没吃吗?”容沁晚惊讶看向了二人,“现在快去吃点,我都把你们忘了!”
“不碍事的,奴婢不饿。”秋露儿笑着摇了摇头。
容沁晚点点头,接过应舒棠的蛋羹吃了一口,待咽下后,说:“舒棠,我并不是为了赶工,就是......我全身都是干劲,根本停不下来。”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头,缓缓说道:“谢宇策老说我只知道绣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手上的这些针线,只能绣绣花做做衣裳,只是我自己开心罢了,哪里能和那些将军、官员那般,能真正为民谋利。”
“现在居然,能有那么一天,我的这些针线活,也能起到作用,我不想停下来,在外面的罩衣运到之前,我要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应舒棠坐在了她身边,看着月色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隧云此刻又何尝不像在打仗,你又何尝不像一个将军,此战若论功行赏,容沁晚必能功居二等,赐金银百两。”
容沁晚轻笑了一声:“若真有赏赐,我只希望上天能赏赐隧云瘟疫尽退,百姓安宁。”
应舒棠点了点头:“会的。”
容沁晚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转过身招呼柚香和秋露儿:“柚香秋露儿,我的两位副将,快吃些东西,明日还需同我一道征战呢!”
月色迷朦,几人聚在一处,吃完东西便各自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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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江头坝便传来了消息。
钱大力一家都回天乏力,另有几家也出现了死亡的患者。
应舒棠匆匆赶到江头坝,见衙差们皆是一脸灰败,隐隐能从村中听到几声哭嚎。
“应小姐,”衙差强笑着跟她打招呼,“这几日情况不太好......应小姐还是少来为好。”
她心里发苦,摇了摇头,沉默着走到了小棚子下。
代婴头发凌乱,双目青黑,嘴唇也起着皮,他不像前几日那般近乎疯狂地翻着医书,竟是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空洞看着前方。
应舒棠以为他是在休息,也打消了问话的念头,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代婴突然开了口
“应三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不明白,你把我这个废物带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