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急回王府。她去同魏承续道歉,是临时无法推脱的急事,魏承续似乎也有心事,匆匆告辞了。
进了绪王府,等候已久的侍从跟上来,冬青往议事厅走,侍从紧跟其后。
冬青的侍从自然都是有名字的,为了好区分,在此赘述一遍,她的主要侍从有蕖水、远水、饮溪、云林、霜落、灯青、轻言和吟苦。前四位任职亲兵部,直辖于冬青,负责完成她的一些指令,后四位任职内务部,打理内宅事务。
远水说:“世子,任府差人来问您有没有见过任小姐。”
冬青顿住脚步,回头看远水,轻轻挑眉。
——这要人还要到她这儿来了。
“任府什么德行?自家的小姐丢了来王府要人?”
饮溪匆匆赶来,“世子,任府的人找原大人要出城通行记录。”
远水接话道:“出城通行记录我已查过,并无任小姐的出城记录,应当是伪造了假的通行令。”
如果连通行记录都查不到的话,要么她还在城中,要么就完全找不到人了。
缙宣城可不是什么小城,十八道城门,沟联周围几十个城池,再想寻人就是大海捞针。
进了内屋,冬青坐下,她撑着额头,慢条斯理地叩了叩松木的茶桌。
“细细说来,此事具体怎么回事?”
远水道:“同任小姐一同不见的,还有任府一个家仆,但被任府压下了消息。”
家仆。
冬青揉了揉眉心。
“尹尾尾?”
“回禀主子,正是。”
冬青有些头痛。
她早觉得任九洲在那个家里迟早要被逼疯,但是没想到她突然的爆发是来一出私奔戏码。
“小姐,”站在冬青身后的蕖水突然说话,她低下头对着冬青咬耳朵,“我这里有封信,是九洲小姐给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
那不正就是她私奔前?两日前她还没回缙宣。
蕖水从怀里掏出信。“我问九洲小姐什么时候给你,她说时间到了我自然会知道,我也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蕖水无辜地说。
冬青无语,捏着信正要撕开,前门又进来人,嘴里喊着世子。
“何事?”
霜落说:“世子,方公子送信过来,说想见你一面。”
冬青头疼得越加厉害。
此处的方公子不做她人。
任九洲的未婚夫,陇江方氏主家公子方玉瓷。
她一生行善积德,不曾作孽,一个和她无关的私奔事件,何汇聚于她?
冬青坐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得缓一下。
他爹的。
冬青由奴仆引着穿过花园,来到一座坐落在花园中间的阁楼。
厅堂正中横放着一扇金丝楠木屏风,中间画屏上是四季群英花卉图,风韵雅致,看起来颇为简朴,但真正简朴的人家是打不起金丝楠木的,更镶嵌不起玉石珐琅。
冬青不怎么同他见过。
传闻中这位小公子自小身子不好,在家中颇为受宠,陇江方氏本也是世家大族,同宝德府张家比也不差在哪里,只是这一代子弟不出众,官场式微。
但他名声很好,听说很是心善,乐善好施,常开粥棚亲历亲为。
冬青隐约记得前些年方家想往东宫使劲,只可惜似乎是碰了些壁,后来被任夫人看重,说做了准女婿。任家家主官拜成武左将军,前途无量,是很好的联姻对象。
这些的善名远扬,多是目的所求,志向远大。
“方公子。”冬青出声道。
屏风上倒映出一道隐隐约约的影子,他站起来福了一礼。
“公子请我来是何事?”
“是,我实在……实在冒昧了,”方玉瓷犹犹豫豫道,“还请世子见谅,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冬青耐心道:“你,你不要急,慢慢说。”
“任——任九洲她,她是不是跑了,”他急急道,“她同人私奔了,是不是——”
“呜——”冬青还没回答,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抽泣。
冬青慌了神,她最怕眼泪。
“你别哭,你先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冬青道,“你把我叫来,总不可能只是想听我说句是。”
“世子你可是要去寻她?”他说。
“呃……”
冬青一时迟疑,没有回答,屏风那边的啜泣声立刻变大了些。
“……是。”冬青无奈道。
“请世子带上我一起!”
“不可!!”方玉瓷的仆从们大惊失色,七嘴八舌地开始阻拦劝导。
但方玉瓷一个也不肯听,他啜泣道:“若,若喜欢旁的人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