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聪眯起眼睛,银行卡?他马上拨通个电话,随即报出银行卡号和那几位数字,几秒钟后,对面传来机械的女音,“您的银行卡余额为30.7万,如有疑问,您可拨打……”
后面的话,他已经没有心思在听,手机握在耳边,心口也愈加沉郁,她这是,告别前给自己准备的天大难堪吗?连他的钱,也要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
可是,除了钱,还有什么吗?
想到这儿,他黯淡的眸底忽得闪动起来,难道,难道……他捏紧那张银行卡,又或者,只是她良心发现,不想贪得无厌,将钱全部卷走?他当初给若娢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
出租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严少聪呆了半下午,烟头落了一地。
傍晚的时候,出租屋大妈的电话又打过来。
“你还有接着租啊?”对面的情绪一转,不用发愁找租户了,“那小伙子,我给你便宜价……”
“我下午把钱打过去。”
次日,杨梓的秘书将前晚那条流浪狗送过来。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娢娢抱起它,“我上次看杨妍姐那边养了几只猫,没想到你也喜欢。”
杨梓“嗯”了声,“姐她自出事后一直行动不便,那时疗养院有只残疾的流浪猫,她索性抱养回家喂养,后来家里又多了各种流浪动物,不过说起来,她还是最喜欢猫。”
“那晚看你喜欢。”杨梓摸了摸鼻子,“不过这几天你不方便,还是先给家里阿姨照顾吧。”
若娢自己要做复建,她又想亲自照顾娢妈妈,杨梓特地安排了隔壁病房,方便她起居。这样子,这狗肯定要先送回家的。
若娢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它叫什么名字啊?”
“你起个吧。”
“看它肥嘟嘟的,就叫小圆吧!”
祁父等在医院门口,直到十一点,也没见来人的影子。便驱车回了祁家大宅。
四层别墅,室外花园,祁家三代从政,气派当然不会差,佣人管家不少,只是每每回来的,无非是祁父和祁衡两人。
“少爷回来了吗?”祁父走进大厅,管家很有眼力地将他的西装挂到衣架上。
“少爷在楼上办公。”
祁父直接上了三楼,他平时起居生活都在二楼,基本上很少上去看祁衡。
推门进入书房,祁衡正低头批改手头的文件,他抬眼,轻描淡写了一声,“回来了。”
于是便继续手里的动作。
“怎么没去医院?”祁父知道他当然是收到通知了的。
“为什么要去?”祁衡放下钢笔,“你觉得我会去?”
医院的人脉关系,祁父也能疏通,只是他毕竟退休多年,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倚老卖老,于是便想让祁衡出面。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地位,身份,是谁给的?”一听这话,祁父也气急,他辛苦培养的儿子,居然敢这么顶撞他。
“我当然知道。”祁衡起身,抬手拨正鼻梁上的金框眼睛,声音慵懒,“我能有今天,当然是您这个好父亲给的。”
他漫不经心,身后的山水画上,赫然是“为人民服务”的毛笔字。
“那我真是要好好谢谢您,我的好父亲!”
话落,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将身体摊入到软切的沙发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祁衡反问,双腿交叠起来,“我能为您的女儿开路,已经是仁至义尽。”他看了祁父一眼,眼底浮现出似同玻璃渣般的冷漠。
“您可以忘记我妈,但我不能。”他一字一句,“您儿子是个人,不是你呼来喝去的工具,更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我不可能去救逼死我妈的杀人犯。”
“不可能。”祁衡盯着祁父,多年来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我恨不得杀了她,你知道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妈是怎样的人?”
“我只知道,她是我妈。”祁衡双眼猩红,“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可以有无数个私生子私生女,但我不能,我不是个白眼狼,我只有一个妈。”
祁父被他吼完,也愣在原地,懵了半天。
“这些年来,我还不够关心你吗?”
“你关心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脸面吧?祁市长。”
祁衡大笑,状若癫狂,“高高在上的祁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