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哥哥问安。以后再不可以随意出门去庄子上。”
大母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花家已经被抄家灭族。
被人扶住肩膀的花湛芳茫然抬头,只见来人嘴巴一张一合,是棂娘,手里还拿着花湛芳给大母做的荷包,小小的荷包里被塞的鼓鼓囊囊。
“芳娘,我答应过春娘,要护着你,这里是我的体己银子,你拿着别回头,天黑之前出城去。”
出城?
作为在册的教坊司成员,她逃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没了大母,在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
“不用,我安葬好大母就回去,花魁姐明日献礼,我还得给她研究一个出彩的妆容。”
移开视线,花湛芳再次迈步,她的仇还没有结束。
“春娘和我一同长大,我送送他。我早些年还羡慕她能够在高门大户里做奶娘,谁能想到……今日,芳娘,都是我不好……”
棂娘眼泪不断涌出,脸上的细纹里藏满了泪水,伸出手扶住了在花湛芳背上的春娘,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湛芳,东都城北,有一家寿材铺子,质量上乘,春娘苦了一辈子,咱们要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话说到花湛芳的心坎上,眼里露出几分柔软:“谢棂娘。”
去城北,经过葫芦巷口,葫芦巷口里面曾经是她的家。
花湛芳脚步顿了顿,她和大母,都回不去了。
“湛芳,等你家平反了,葫芦巷还是你的家。”
“回不去了,只要高处那位还在,她那一家子鸡犬升天,我卑微如尘埃,又怎么能……”
花湛芳语气越发冷清,面上看不出喜怒,连仇恨都压在眼底半点不被别人察觉。
感觉到大母身子往下坠,他用力把乳母往肩上托了托,还记得那天乳母喷洒在她耳边的温热气息。
如今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芳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平反的事咱们筹谋了这么些年…”
“棂娘,我害死了大母,现在不想再继续…大母肯定不想看我如此任性。”
她如此说,棂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花湛芳因为春娘的死和他们生分了。
那还要不要继续带她去棺材铺?
她和乐叔已经商量好,要把湛芳推到那人面前……不知道他是否会英雄救美?
人为己活,那人天潢贵胄再加上湛芳的手,报仇指日可待。
犹豫间,已经到了城北。
“掌柜的,我请一副寿材。”
花湛芳把乳母放在一旁的黄木小塌上,走向掌柜的。
还没走几步,被人拦住:“哟,我说这是谁,这不是花魁身边的抱琴小丫头吗?你脸上的疤没了,倒是个美人胚子,来,给爷敲敲腿,让爷摸摸脸,爽一爽。爷就赏你一副梨花木棺。”
花湛芳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并没有松动或者掉落。
那么,说出这句话的人必然早知道她疤痕作假。
知道这件事的外人,除了韩司乐,没有别人,这个人必定和韩司乐关系匪浅。
“韩司乐…”花湛芳牙齿磨碎了吐出,藏在袖子里的薄刃滑落指尖。
她会划破他的喉咙,让他给大母陪葬。
“知道韩司乐就对了,我可是韩司乐的内侄儿,这家店是我的。你好好伺候伺候我,我就…”
花湛芳抬起手,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然而……
她被人拽到了身后。
挡在面前的人不太高大,身姿却挺拔如松,身上还有好闻的草木香。
“调戏良家,韩衙内,难道不知道这是犯大弘律法的吗?”
花湛芳诧异地看着挡在面前的少年郎,她不认识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替她说话。
“你是谁?敢在小爷的地盘上撒野,老子打的你老子娘都不认识你!”
薛衙内嚣张跋扈,一挥手就有几个随从朝少年郎扑打过来。
花湛芳捏着的薄刃刚要动手,却见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动了动手,连肩膀都不曾晃动,那几个随从就倒地不起,□□声此起彼伏。
少年并没有善罢甘休,拔出了身上的短刀,走到薛衙内面前。
居高临下,满目仇恨。
只听见短促的“啊”了一声,就再无声响。
“这些钱,给这位姑娘请一副好的寿材。剩下的,给你们衙内办身后事。”
花湛芳把薄刃藏好,刚抬头就对上一双冷清的眼眸,视线下移,银色的面具遮挡了少年大部分的脸,只剩下薄唇和清晰的下颌线。
再往下看,他手里捏着银票,薄薄一张,面额很大。
“你可以去和掌柜选一个合你心意的。”
花湛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