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可太敬业了!”小侯爷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
结果换来景行一记白眼:“少套近乎,咱俩不熟,还天生犯冲!”
“咱俩又不在一起过日子,管他熟不熟、犯不犯冲,反正这姻亲结定了!便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你也不能把我交给叶太傅,否则阿颜脸上无光不说,还名节不保。”
景行越听眉头拧得越深,等小侯爷说完最后一句,他直接拔刀出鞘,刀锋紧贴着小侯爷的颈动脉,盯着小侯爷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冽。
“照你这么说,为了阿颜的名节,我是不是该直接杀你灭口?”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饶是小侯爷再宽宏大度、再顾忌对方是心上人的义兄,然而被揪衣领、被当犯人审、被刀抵着脖子威胁,怎么可能不动怒?
他终于收起嬉皮笑脸。
小侯爷一旦沉下脸,那浑然天成的矜贵冷傲气质便显露无疑,哪怕衣领被人揪着,哪怕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也压制不住他的气场。
见小侯爷动怒,景行反而笑了,收了刀,撒开手,还帮小侯爷整了整衣领,“开个玩笑而已,小侯爷不至于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小侯爷气得直哼哼,“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大可不必解释!”
开什么玩笑,分明是拿住了他的把柄,趁机戏耍他一通!
阿颜说她家乡有种“自古婆媳是天敌”的说法,依他之见,郎舅才是天敌!
景行在小侯爷对面坐下,“素闻小侯爷惯会仗势欺人,我这不是担心小侯爷有所误会,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我么。”
“你害我在阿颜面前下不来台时怎么不担心我怀恨在心?”
“那还不是因为小侯爷宽宏大量,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
这连嘲带讽的,仿佛一切都是小侯爷自找的!
小侯爷恨不得毒哑他这缺德的大舅哥!
“懒得跟你扯皮,说正事!”小侯爷不耐烦地道。
“嗯,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洗耳恭听”的态度跟他的话可不相符,就连姿势也是。
小侯爷默默盯了一会儿景行踩在凳子的那只脚,然后抬起自己的右脚踩在了凳子上。
嗯,这下旗鼓相当了。
这幼稚的举动惹得景行直翻白眼。
“最近可能会有人夜翻汀兰院的围墙,你多加留意一下,最好把那人逮住。不过别惊动叶府的侍卫,逮着人交给我处理。”
此言引来景行一声嗤笑: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说你自己。
“你看我像在讲笑话?”小侯爷端正神情,指着自己脸,语气无比严肃。
“根据呢?”景行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
“暂时不能告诉你。”
“侯府侍卫众多,你派一队人埋伏在叶府附近不就行了?”
“我连你都不方便透露的事,还能叫旁的人知道不成?”小侯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景行,说得理所当然。
景行莫名沉默下来,眼眸低垂,不知在盘算什么。
小侯爷不耐烦地扣扣桌面,“你到底管不管这事?那可是你妹妹!”
“知道了。”景行终于松口。
冷雨轻敲小楼窗,孤灯独照不眠夜。
这一夜难以入眠的不止小侯爷,不止某公子,不止某姑娘……还有某个傻小子。
小甲悄无声息摸进宣王府,径自推开他家公子的卧室门。
“公子,我见到姑娘了!”
坐在书桌前的公子抬头扫了一眼,没作声。
“咱们要不要杀人灭口?”傻小子一边说一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惊吓过度的公子手一抖,毛笔“啪嗒”掉在纸上,须臾之间晕开一大片墨渍,好好一幅水墨丹青就这么毁了。
“啊?不用吗?”傻小子歪了歪脑袋,“万一姓孟的把你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心累的公子长舒一口气的同时默默扶额。
“哦,好吧。”小甲一脸失望。
公子:“……”
“我都打探清楚了,原来姑娘是叶家的五小姐,还跟姓孟的……”小甲顿了顿,觉得自个儿有必要安慰一下公子,“公子,你要节哀。”
“你把姑娘杀了?!”公子大惊失色,俊脸惨白如纸。
“没有没有!”小甲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害姑娘,姑娘是咱们家人,我只会保护她!”
惊魂未定的公子按了按眉心,认真纠正小甲:“‘节哀’一词只适用于安慰死者的亲朋好友。”
“哦。”小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我就是想说公子你别难过。”
小甲智力低,是非观浅之又薄,却有一颗至真至善的心,对自己人绝对毫无保留地信任加维护。
这便是顾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