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好看的笑。
只可惜,此人并非什么纯情善类,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的那丝笑依旧挂在嘴边是。
他是皇上随后带回来的偃师,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颇得皇上青睐,皇上甚至撤了他的贱籍。这些年,许是因为贪心不足,不知不觉中,竟一举成为了这朝上当之无愧的奸佞国师。
彼时,皇上将这个决定公之于众时,朝上的臣子一个接一个的反对,可人人喊打,却谁也不敢打。直到他成为朝上一手遮天的人,就连龙椅上的皇上都成了傀儡,皇上更拿他没办法。
“小姐……你方才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
楚宁杳回神,转头对芸枝吩咐道,“替我梳妆,一会儿,咱们要进宫。”
进宫?
芸枝许是诧异,她们三年都没有去过宫中了,怎的这时突然说要进宫。芸枝纵然疑惑,可并没有多嘴,欠身喏了声,便跟着小姐回到了房中。
梳妆之际,外面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楚宁杳瞧都没瞧,便知道这人是阿娘身边的丫鬟云裳。
“小姐万安,”云裳规规矩矩的坐着礼数,“公主正要奴婢过来告知小姐收拾一番准备进宫呢,哪成想,小姐已经在梳妆了。”
楚宁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然抚了抚发鬓。
“风吹乱了发鬓,凑巧而已。”楚宁杳随意说了一嘴,便立即转了话儿,“阿娘方才说要进宫,可是因为要去探望舅舅?”
云裳听到这个称呼先是顿了顿,随后才点了点头,“小姐当真是聪慧,奴婢还没说,小姐便已经猜到了,眼下皇上的仪仗已经进京。”
她母亲是当朝长公主,皇上的亲姐姐,皇上便是她的亲舅舅。作为长公主的女儿,她一出生就被封为了平阳郡主。
身为臣子,她理应先称其为皇上,其次再是舅舅。
可奈何她从小就颇受宠爱,皇上特地允准她私下不用皇上来称呼,皇上觉得,这样显得生分好多,用舅舅来称呼,倒是亲近了许多。
自那以后,楚宁杳便如此称呼。
只是三年未曾进宫,不知道会不会疏远……
楚宁杳垂眸,“想来阿娘是要带我去探望舅舅吧,当初舅舅要去东巡的时候,我与阿娘都担心洛邑那边会不安全,会遇到些什么麻烦的事情,眼下舅舅平安归来,原是我与阿娘多心了。”
前些日子,洛邑那边爆发了一场霍乱,听闻是倏然冒出来一群外邦人,他们烧杀掠夺,很多商铺都被洗劫一空,更导致许多百姓骤然失踪。
冒出来的人甚至蹊跷,若是说眼下的外邦,只有匈奴了,可眼下东阳侯正在带着军队讨伐呢,他们何来有空去洛邑造作。
这事本是派她那表哥三皇子楚麟前去解决的,楚麟是众多皇子中头脑与武功兼备的皇子,皇上也很喜欢他,更给予其厚望。可不知怎的,楚麟非但没有将事情摆平,反倒一身败落的回来了,就连带出去的士兵,都所剩无几。
楚麟回来之后,一直沉默寡言,在皇上面前什么都没说,连个解释都没有,只是跪在地上一直请罪自己无能。
皇上勃然大怒,觉得楚麟不成器极了,直接下令让他在自己房中禁闭思过,并收了他的令牌。楚麟仿佛也因此郁郁寡欢,状态堪忧,听阿娘说,现在他连吃饭都吃不下,丢了魂儿一般,成日缩在角落里,任谁都不能靠近。
本就到了例行巡视的日子,皇上本打着南下江南,可出了这么个事,于是亲自去了洛邑。
芸枝听到她家小姐的这番话,才稍稍安了些心,更松了口气。
“原来小姐是担心皇上啊,奴婢还以为小姐这些天有什么心事,有这些天总是坐在院中瞧那落叶,奴婢担心坏了。”
芸枝一边说着一边将妆匣的下层打了开,拿出了两只簪子,让她家小姐来挑选。
“诶?”云裳听到这儿一头雾水,“小姐近来可是身体不适?若是小姐不舒服的话,大可以今日趁着进宫,顺便让宫中的御医瞧瞧,想来皇上一定指派最好的御医来给小姐看病。”
楚宁杳指了指其中的一支翡翠质地的簪子,芸枝也将另一支又放回了妆匣内。
“我不过是瞧着那红彤彤的叶子,别出的好看罢了,倒是芸枝,别总是瞎担心了。”
云裳听到这儿也弯了弯笑,她福了福身子,“那小姐好生梳妆,奴婢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