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晚上思绪良多,但花宴说到底也只是个初入异世界的普通人。被追杀,被威胁已经算是一生不能触及的危险了。
在猜到朝昭会保她安全时,尽管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身体酸痛,脑袋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弛。
人也昏昏欲睡。
毕竟人这一生,除了生死无大事。能睡一日是一日。
花宴睡得极为坦然,但不是睡到自然醒的,硬要说的话,是被朝昭和那个叫莫涵之盯醒的。
那是极具压迫感的目光。
在睡梦中都不得安稳,整个人汗毛直立,腾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罪魁祸首们却轻飘飘的移开了目光。
花宴咽了咽口水,慢慢平复过快的心跳,没站起来,刚刚起的太快眼前一阵阵发黑。
朝昭察觉到花宴的异样,但没理她,看向前方,茂密的丛林,说了第一句话:“休整够了吧,出发。”
花宴没应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只能认命的跟上去。
要她说,朝昭可不是个好队长。
花宴和莫涵之坠在后面,朝昭率先向前,为他们开路。
这里和花宴见过的森林完全不同,这里面的植物相比于她从前见过的更野蛮,更有生命力,他们横冲直撞肆意生长,蓬勃向上。
在这里,植物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他们只是没有礼貌的外来者。
按理说是这样。
在花宴触碰到其中一片叶子的时候,整个人想触电了一样,竟然从中察觉到了微弱的亲近。
她忍不住回头看那片叶子,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跳加快,世界观被这个玄幻的世界震撼的摇摇欲坠。
这片叶子,这深林的原住民,对于她的态度竟然是友好的。
“怎么了?”
莫涵之的声音立马从耳边传来,把花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花宴握紧了手,抬起头扬起笑,不得不给出一个解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植物有些激动。”
莫涵之盯着她的笑,然后转头,拽住她的衣袖,大步向前:“也是,毕竟你可是九州响当当的花氏族人。”
什么意思?
花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然触发到有关花氏的信息。
她猜测,这个世界好像有很多世家大族,他们又拥有独特能力。
花宴扫视四周,白天的密林除了从缝隙处泄露出的阳光,和黑夜没有太多区别,周围还是一片幽深。
而花氏拥有的能力是什么呢?
花宴的眼神又向前望去,盯着莫涵之,想起昨晚他与朝昭打斗时,仅仅总几个字就牵制住她。
缚
禁
解
所以,是言出法随么?
随着花宴思考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变得幽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不。
不仅仅是这样。
言灵,言灵,或许还有预知。
一攻一守。
天衣无缝。
花宴抿紧唇,怪不得能打败武力值强大的朝昭。
真是得天独厚的能力。
——
很累,很累。
花宴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连续不间断的行走,尤其是在这种原生态的密林,道路更崎岖,耗费的体力也比同等距离的要多。
在这密不透风的森林,花宴无法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她只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向前了,累的要死掉了,这次真的不是形容词,而且动词。
她扬声,大喘气:“朝昭,我,走不动了。”
嘭的一声,整个人成大字瘫倒,累的像个老狗一样喘着粗气。
朝昭皱眉回头:“莫涵之,你背花宴,我们继续赶路。”
“哈?”莫涵之气笑:“朝昭,我可不是来给你当手下的,别使唤的那么顺嘴。”
莫涵之不动,和朝昭隔空僵持。
花宴可管不了他们的言语交锋,躺着休息,尽可能恢复体力。
一阵窸窸窣窣。
有声音?
花宴脑袋贴近地面,声音通过骨传导相比耳朵听到更为确切。
幽暗的密林深处好像有什么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过来。
“有声音!有东西在靠近!”
因为恐惧花宴根本来不及思考,一股脑的喊出来。
话音刚落,一根墨绿色藤蔓葱四面八方延伸过来,枝丫生长,将三人困住在不同块块中,花宴摸索着坐起来,呼吸都慢慢放缓。
看着朝昭那边提剑就砍藤蔓断裂,绿叶翻飞,而莫涵之在那里一派宁静,他就静静的被钳制在其中一动不动,藤蔓也没有主动袭击。
所以花宴学着莫涵之不敢有大动作。
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