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倒是让这谢瑜和江佩云纷纷横插了一脚。
一个上赶着卖乖讨巧,另一个则是趁机通过她盛扶京,想要来拿捏住她的哥哥。
盛扶京只觉得晦气不已,同时对这侯府里的心机手段,亦有了更深的一层认知。
出了华清堂,白鹿便在她身旁走着,盛扶京正瞧着她不爽,忽然冷冷地停下了脚步。
这贴身婢女一时间还没注意到,直到扶京身后的丫鬟出声呼唤,白鹿这才停了下来,疑惑着回头,“夫人?”
“这是谁家的规矩。”扶京立在原地,皱眉问她,“一个下人,走路时竟敢与主子并肩而行,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白鹿神色一凛,当即小步退了回来,“奴婢一时忘了,还请夫人恕罪。”
盛扶京的性子软,年纪又小,况且不爱在这些小事情上面计较,下人一贯不怎么把她当回事。
谁知道她今天会突然发了难,揪住此事不放了:“我今天是要去见我二哥!你这么不懂规矩,让我二哥见了还以为我在府里受委屈,连个下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一行几人,尚未离开华清堂,扶京只是将声音抬高,故意让长公主那边的人听见。
果然,不过片刻,夏姑姑便匆忙赶了出来,目光扫过对峙中的主仆,还未开口,只见盛扶京忽然上前一步,劈手就将白鹿手里的佛经夺了过来。
白鹿居然下意识伸手要抢,被盛扶京立起眼睛一瞪,又连忙垂了手。
“看在你是云夫人房里出来的,我这次就饶过你。”盛扶京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佛经哗啦啦地翻了翻:“你要谢谢云夫人,昨儿觉也不睡,手抄了这份……”
“正是呢。”夏姑姑含笑走近,“回头,我一定替夫人好好的训斥这死蹄子一番。”
然而,盛扶京只是面色有些古怪地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的佛经,“不对呀。”
说着,她把东西递给夏姑姑,无辜道:“云夫人不是写得一手簪花小楷么?这里头的字迹看着倒像是有五六个样式。”
一个晚上便能抄出一本佛经来,这份心思若是真的用了,那她盛扶京也着实佩服。
可她如今已经很是知道江佩云这种小聪明的手段,况且这白鹿自从拿了佛经之后就一直攥在手里,不给别人看。
如果真是云夫人亲手抄写,那她不给盛扶京看也就罢了。
方才在长公主的面前,白鹿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如果这里头没鬼,这丫头早殷勤着献上了佛经,好让那长公主亲眼瞧瞧了。
是以,盛扶京便也故意不看,等到现在才找机会发难,果真发觉了不对。
“你瞧,”盛扶京好心地替夏姑姑指点着,疑惑道:“这怎么像是好几个人写出来,再装订成一册的。”
大暑天的,白鹿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滴了下来。
夏姑姑的脸色亦是愈发阴沉,眨眼间已经明白过来,这里头最要紧的地方,还是在于云夫人欺骗了长公主。
事情虽然不大,但若要闹出来,可着实难看。
“姑姑饶命。”白鹿忽而双膝下跪,把头死死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奴婢记起来了,这是云夫人和停云阁内的下人们一同抄录出来的,奴婢一时不慎,传错了话,还请姑姑恕罪。”
“噢,我说呢。”盛扶京恍然大悟,“若是真能一夜之间,抄出了一本佛经,那你们云夫人的手还要不要了。”
“大夫人说的是。”白鹿的头还没有抬起来,语气虽然恭敬,扶京却能听出其间的暗恨,“都怪奴婢没有听清楚,云夫人本来是一片好意,反而被奴婢弄得尴尬起来。”
“那你下次可一定要注意些。”盛扶京轻飘飘道:“夏姑姑,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才好?”
这婆子才刚欲开口,她又已经板着脸说道:“方才得罪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可她险些害了云夫人,又着实是欺骗了长公主殿下,我可不敢自作主张,替云夫人和长公主殿下饶过她呢。”
这面团子似的小夫人,从来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如今却怎么忽而牙尖嘴利起来了?
况且她句句说中要害,只捡着关键处来发难,饶是夏姑姑见惯了场面,此番仍是有些微微吃惊,不动声色地撇了她一眼。
只见盛扶京她那认真的模样,若不好好处理了白鹿,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值得忌惮的是,盛扶京接下来就要去见盛明,若是她因此不满而向着盛明大倒苦水,反而不好了。
长公主殿下,想要叫盛明为她所用。威逼是一回事,利诱则又是一回事。
“来人,将这眼里没有主子的丫头拖去角门,打二十板子。”夏姑姑拿定了主意,当即代长公主发令,“再去把那七宝琉璃瓶照样拿回来。”
她的眼睛转到扶京身上,和善笑道:“送到大夫人的房里去。”
到底还是因为盛家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