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和走近一根栏杆,用手抹去上面的附着物,露出一块灰白色。
把手电照近,像刻着一朵花,但有泥嵌在其中,看不大清楚,而眼下又没有专业的考古工具,张晴和只能用指尖把刻纹里的泥扣出来。
在扣泥的过程中,张晴和发现图案是向内“凹”进,这种雕刻方式属于阴刻,在西时非常盛行。
把泥全部扣掉后,张晴和才看清上面雕的是一朵菊花,雕工精湛,像一朵真菊,这也是西代的雕刻风格,趋近于写实。
之前的猜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张晴和转身看向同伴们,语气笃定:“是西代的沉船。”
姜银砚抬起头,“果然啊。”
高茴愤怒地骂道:“那些丧心病狂的,居然敢私藏文物。”
霍闻川忽然感叹道:“先人的造船、航海技术在数百年间都属于世界领先水平,眼前的这艘船就可以窥见一斑。”
一番话让众人肃然起敬。
“我这暴脾气呵。”姜银砚怒气冲天,“这些偷文物的毛贼,我非得给他们送进局子。”
“确实,劳资现在越想越气。”傅平湘说完后猛地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又加一句:“在迷案之地也气。”
宋翔握紧拳头,“嗯,我也气。”
张晴和:“现实世界也有不少打文物坏主意的人。”
“嘿tui,统统滚去吃牢饭吧。”姜银砚生气时像一只鼓鼓的河豚,明明气得眼睛发绿,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鬼使神差地,霍闻川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姜银砚软嘟嘟的脸颊,动作自然如流水,亲昵得仿佛是女生的恋人。
认识这么长时间,姜银砚还是头一次看到霍闻川做出略显唐突的举动,当场呆住,“闻川。”
霍闻川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倏地缩回手,“抱歉,我应该先征求你的同意。”
“啊?”lulu身体里的八卦因子顿时活跃起来,“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姜银砚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不是啊。”
霍闻川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而后眼睫微垂,没有说话。
lulu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眼拙。”
傅平湘怪声怪气地说:“哪里是你眼拙。”
“啥意思?”lulu没明白傅平湘的意思。
“贺海生应该也来过这艘船。”张晴和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回正事。
蔡思雨问:“那只珐琅盒是不是就是他偷的?”
“我先来猜一下。”姜银砚将相关的线索做初步串联:“贺海生、胡丙他们四个人在出海捕鱼时无意间发现了这艘装着西代文物的古沉船,然后见财起意,每个人都拿走几件,准备卖掉换钱。”
“但是,”高茴有疑问:“来胜不是船上的人,他怎么也有文物?”
姜银砚:“说明来胜这块拼图出现得早了点,他的那一环目前还在未知区域。”
胡杨听得云里雾里,“啥意思?”
“好比一盘磁带,贺海生他们四个人属于A面,来胜属于B面,现在的播放进度停在A面,要想换到B面,我们还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出现AB面也就说明当时可能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姜银砚的思维很清晰,打的比方也通俗易懂。
胡杨豁然顿悟,“我这下听懂了。”
几人在讨论时,一道黑影从傅平湘的视线里飞快闪过,“我靠,刚刚那是什么?”
高茴的心因他这一句话猛地提到嗓子眼儿,嗔道:“别一惊一乍的吓人。”
傅平湘指向船尾的舱口,“我没吓人,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钻进去了。”
姜银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船舱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没眼花?”
傅平湘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色地说:“我对大海起誓,我绝对没有眼花。”
张晴和没有迟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