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沉碧而言,是非常有益的好东西。
她胎中带病,倾尽太医院心血才艰难续命。
这些年端颐王常外出游学,说是游学,其实是为她寻找治病良方。老父亲为了她朋友都交进了仙门,得来的灵丹与宝物却收效甚微。
若消息属实,那样的宝物,她自然要争。
萧时薇却借口人多口杂不愿多说,散场时轻敲阑干示意夜半再会。她如期赴约,眼前人却比白日更古怪了。
沈沉碧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买你的消息。”
萧时薇笑了,她抬手沿着发鬓轻点面颊轮廓:“我要她也可以吗?”
她?
谁?
萧时薇?
无风骤冷,沈沉碧拧眉,抬手制止蓄势待发的女使。
“她是她,我是我,你若真想要,问她便是,不必同我说。”
闻言萧时薇咯咯轻笑:“郡主你错了,凡人性命我想取便取,不必多问。这些年我得过诸多皮囊,问郡主这一句,是为完满。”
“何意?”
萧时薇却不愿多说了,神神秘秘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偏过头继续欣赏台上戏曲。
沈沉碧按下不满,随她侧头看戏。
她们谈话几句,台上惊变。
宫妃从水袖中取出私藏的匕首放入男人手中,再握住他颤抖的手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缓缓跪下,仰头看着被她负过的男人,凄切地向他赎罪。
沈沉碧揉了揉眉尾,她本就不喜咿呀戏曲,眼下更是被这离谱情节摧残得脑瓜嗡嗡响。
偏萧时薇很欢喜,她搭在阑干上的指尖随小曲敲击,旦角狠命撞上剑刃时,她兴起扬手,竟将茶楼中的纷扰尽数按停。
台上开刃的匕首寒光微闪,沾带微浅的血迹,而后再不得寸进。
旦角落下的泪珠挂在腮边,盈盈眸光变得呆滞。
萧时薇一挥之下,就连楼下茶客都没了动静。
沈沉碧肃然,却见绿裙美人如蛇般欺身近前,微挑的漂亮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恶意。
她贴着沈沉碧的耳畔,蛊惑般轻声问:“郡主你猜,她会不会死?”
寒刃见血,摆明发了狠地求死,自然难活。
但既然萧时薇刻意问了,想来其间有猫腻。
沈沉碧斟酌片刻,谨慎道:“她若不想死,阎王也难收。”
萧时薇脸上的笑层层褪去,她直起身,冷冷地盯着面前始终不动如山的少女,半晌复又露出渗人的微笑,哼道:“我可不听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扬起手,台上旦角颤抖起来,颈间血线更深少许。
沈沉碧眯了眯眼,尚未判断出是否皆为幻象,便听萧时薇阴恻恻地追问:“生,还是死?”
这是要她必须做个选择了?
奇了怪,这座茶楼尽在萧时薇的掌控,杀个人,左右个戏文结局不过随手拈来,要她的选择做什么,又不是她说旦角能活萧时薇便不杀的。
今儿个她自己能不能平安无事地从茶楼里出去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沈沉碧简直莫名其妙。
但萧时薇愈发疯癫,眼睛红得几乎要淌出血来。
她不适地同她拉开些许距离,随口道:“死。”
开了刃的匕首快要将旦角的整个脖子割开了,纵使太医院院首在这也是救不回来的。
萧时薇的表情一刹停滞,气氛陷入诡谲,她死死地瞪着沈沉碧,忽然放声大笑。
“死?哈哈哈死?”
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拍着桌案,伏身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沈沉碧侧目冷漠地盯着她,并不觉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反倒萧时薇今夜实在不正常得仿佛被夺舍。
夺舍?
心头冒出这个词后,沈沉碧微怔,朝踯躅瞥去一眼,却换来女使犹疑的目光。
——她也不能笃定萧时薇的反常是否因邪物作乱而起。
沈沉碧的面色不由愈发凝重。
踯躅是她四岁那年从路边的一名修士手中买来的。
原以为是株蔫了吧唧的山杜鹃,因为从没见过那种绚烂的颜色,她引以为奇,修士本不愿卖,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不是什么寻常东西,花朵开得这般艳丽,多是用血养出来的。
但她骄横惯了,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扔下重金,抢了花就跑。结果不过两日,人头大的花苞颤巍巍化作少女模样,一见她便喜笑颜开地唤郡主。
妖异是妖异,但乖顺也是真的乖顺。
端颐王府不缺女使,也不缺武艺高强的护卫,但既能随她左右,又有术法傍身的,却一个都没有。
沈沉碧为她拟了新身份,她作为女使留在王府,十余年来偶有妖异之事发生,或撞邪,或惊魂,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