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波澜,要说她去查,是一定好好查过的,要说心里的歉意,却是没有很多。
她还记得,上次元宵在京中相见那会儿,周府小姐对她可是面不改色的冷漠。若是那时就怀疑,为何不在那时好好问她,或者对她态度不同些?
不过,眼前的事,明摆着就是周府现在要接人回去。
“我在府中已是安排了院子,东西都是新的,准备的齐全,妹妹一回去,便能舒服住下。”
这是料定姜枳会跟着一起回去了。
姜枳还没想好如何回话,婆婆倒是问了一句,“你说枳枳是你家周府的小姐,今日来接人,怎么不见府中大人?”
是了,要是周府重视姜枳,思念姜枳,莫说那病着的母亲,就是父亲和兄长总该来的。
如今,只有周青月一人来,里面的说头就耐人寻味了。
“婆婆说的是,只是父亲在朝中,哥哥在书院,实在挪不开日子,母亲又思念得紧,我这才自作主张,来这想早点接妹妹回去。”
婆婆听到这,没继续说什么,倒是转身问姜枳,“你若想回去,就回去,若不想回去,我这儿还是有你一间房。”
姜枳从刚才开始,脸色煞白,似是受了打击一般,听到婆婆的话,这才抬头,“我从小就被双亲打骂,以为是他们不喜欢病着的我,而且,你说的周府给的银钱,我竟一分都没用过,如今知晓,自己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自是一时难以接受。”
周府虽给了张家东西,但那些东西确实没用在原主身上,周府也休想用这些恩情将人绑回去。
姜枳又握着婆婆的手,“自打辛苦来了京郊,得婆婆垂怜,身子这才好起来,我……我想留在这儿。”
她当然想留在京郊了,有自己的生意,又不用去面对那一大家子没什么亲缘的亲人,何况,还有面前这位说着是为她好的姐姐。
两眼欲泣非泣地看着周青月,“而且,我若是回去,周府该如何向外说起我的身份,若说是双胎,岂不是又要被说不祥?”
那边周青月看着眼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姜枳,先是惊讶一番,却又立刻面色如常,“这个妹妹不用担忧,府中会说妹妹是在外的庄子上养身子,如今身子养好,自是回府了。而不祥这种玄妙的话,不过是传言罢了,周府不会在意的。”
好一个不会在意,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在当初把人送走?常年不接回来,刚巧姜枳来了京郊,这遇上了人才想到了?
好说歹说,周青月今日是必定要带人走了。
姜枳苦着张脸,“若是我走了,婆婆一个人在这,又看不见,我不放心。”
周青月耐心尽失,不过强撑着给她好好说着,“要是不放心,可以带进府中照看,府中有丫鬟婆子,自是能让婆婆过的舒心。”
秦婆婆听到这话,连连摆手,道:“枳枳是周府的人,自是想回去就回去,我老了,就喜欢在京郊这僻静之地。”
眼看着姜枳不松口,周青月免不得下一剂猛药,“妹妹,府中长辈肯定是不愿家中血缘流失在外的,以往不知道就罢了,这都到了京郊,若是再不回府,免不得父亲会震怒。”
姜枳很想问,他若是震怒会如何。
周青月又说:“母亲如今看着,更是严重了许多,妹妹若是还将她当生母,自该回去看看才是。”
这一棒子一帽子扣下来,姜枳被捆在架子上,下不来了。
此时,婆婆开口,语气中带着些愠怒,“周小姐如此说,枳枳是非回去不可了。”
周青月刚一看到这瞎眼的老婆子,就觉得不简单,暗自恼怒,面上却带着笑意,“婆婆说笑,我不过是把情况给妹妹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一家人,倒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
姜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京中官府之间,都沾亲带故,或者相辅相成的,她若是不随了周府的意,周府有的是办法惩治她。
姜枳倒是不在意自己,她独来独往惯了,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怕到时候婆婆和“郁青”跟着受委屈。
她从西北过来,已是承了“郁青”的情,再没有要连累他家人或者朋友的理,而且,若是最后连累上他,害得他在军中出了什么事,姜枳更是难辞其咎。
思虑再三,姜枳应到:“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