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帝都灯火煌煌。
沉寂了数百年的某座王府亦是光影交错,人声阵阵,分外热闹。
新锐设计师钟皈的独立品牌微末即将开启品牌首秀。入场之前,受邀嘉宾只知道时间地点,其他一概保密。
到了现场,期待值拉得更满。
因为从场地,音乐,舞台,饮食,伴手礼等各式布置来看,这都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走秀。
更准确地说,是一场由今溯古,诠释着传承与创新的生动表演,是一幅穿越时空,与历史蓦然邂逅的真实图卷。--汉服秀。
开场音乐响起后,宾客们的惊叹声与掌声便没有停歇过,恨不能多生几双眼睛,去欣赏美仑美奂的服饰,铭刻大片般的现场动态。
音乐烘托唐制衣装,华服衬托美人脸庞。
当穿着青蓝色齐胸半臂襦裙的女孩儿迈着轻盈的步伐,眨着灵动的猫儿眼走来时,观众们仿佛回到了盛唐时的幽林溪涧边,耳目清新,身心爽利,仿佛一切繁杂都被抛到了天涯海角。
坐在头排上首的宋大少尤为激动,坐着看不够,还要起身,还冲到台前去看,连手中的酒洒到了秀台上也没察觉。
汪漪眼观六路,自然注意到了他,眉心不由攒起。赶紧将手中的荷花苞送至鼻端,以清心败火。
“宋凛川怎么进来的?他想干什么?!”
钟皈从后台的监视器里瞧见,立刻挂脸,开始翻安保公司现场负责人电话。
“你先别急,走秀要紧。我去处理一下。”傅南陌赶紧安抚媳妇儿:“你不在这儿,其他人不就乱了?”
钟皈看了眼正拿着流程图让她核对的助理,眉心微蹙:“那你快去!”
“遵命遵命,保证完成任务。不生气啊,对皮肤不好。”
“你嫌我丑?”
“怎么会?我们娓娓最漂亮了。我多爱你你不清楚吗?”
傅南陌暗叹,小祖宗又要闹了。
自觉地抬起手送到她嘴边,上面的牙印尚且清晰。
钟皈下意识地想张嘴,扫了眼四周,退开两步。“墨迹什么?快去!”
傅南陌脸色微沉,眼里暗流涌动。
“好。”他柔声应着,却兀地凑近,捏住女人下巴就是一个实在的狠吻,离开时自觉地留下一句:“回去跪榴莲。”
钟皈再看向监视器时,前台已经起了不小的骚动。舞台上已经不见汪漪的身影,仿佛精灵落入凡间,坠于黑暗。
求求了,让她摔到地板上,钻进黑暗的地缝去吧!也好过被这傻狗抱在怀里,除了盯着她傻乐啥也不会。
“快转圈,转两圈。”
汪漪努力压下火气,低声吩咐男人。
第一次洒的那点酒不至于让她脚滑,于是这傻狗再接再厉,表演起了摔碗酒,终于达到目的。
宋傻狗,不是,宋大少略微从痴汉笑中醒神,但反射弧似乎还没转回来,眼神仍然像男大般清澈。
许骁自他身后暗踹他一脚,随即抱着怀中也穿着唐服的千金转了一圈,再自然地放回秀台上。
宋凛川终于反应过来,忙有样学样,依依不舍地把汪漪送回去。
意外变成巧思,他望着汪漪的背影,心跳得更快了。
“先别花痴了,你差点破坏嫂子的秀,看南哥怎么收拾你。”许骁提醒他,顺便幸灾乐祸。
秀场入口处,傅南陌正微笑着朝他招手。
“我现在没空。”宋凛川只看了一眼便重新盯紧秀台。“等结束了再让他揍。”
对于他这刚怂的姿态,许骁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以示佩服。
“你什么时候学的吹口哨?怎么?不想装绅士,转型当流氓了?”宋凛川嫌弃咂舌。
“什么流氓?我这可是得阿尘亲传。求了她好久她才勉强愿意教的。你不知道,她穿上书生服,呼哨一打,那叫一个风致洒然。当时我还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换取向了?”宋凛川嫌他话多,影响自己看小仙女。
这句一出,许骁便沉默了。
宋凛川从秀台上分出点目光过去,瞧见他眼中的水光。
千金的那八年演员生涯对她而言不亚于噩梦,如今愿意重新站在镜头下,可想而知经历了怎样的一番精神斗争。虽然她赢了自己也赢了许骁,但显然当年的噩梦缔造者本人还放不下。
他嗤笑出声:“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情趣。”
许骁明知宋凛川是刻意安慰,也即刻领情,收起了眼泪。“那当然。不像某些孤家寡人,别说没情趣,就算有也没个展示对象。”
这回换成宋凛川沉默。
倒不是说不过,只是没时间。
汪漪换了另一身深领裙衫上来,绢纱飘飏,衣料轻薄,面上骄矜坦荡,越发有大唐气象。
与先前阵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