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身侧跟了一名婢女,手持一把小巧的古物,疑似拖把。
两人散步似地边走边说笑,汪漪手中的芍药不时掉落花瓣,她便随手指挥婢女扫拾,画面古意盎然,美而自然。
待她们散完步返回去,撒落在秀台上的花瓣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连同先前洒落的酒渍一起。
“这姑娘真不错,灵动又活泛。”
“看着绵软稚嫩,行事倒挺干脆。”
“这场子救得,可以说是十分优秀了。”
靠近秀台的观众看得真切,已经会意地笑或低声夸赞起来。
宋凛川神色熨帖,比自己被夸还受用。
“临场反应又快又准,这不是难得的公关人才吗?”
“回头打听打听,什么来头?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以后公司的业务就不用愁了。”
“那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么别致的小丫头,不敢想象是怎样的一朵解语花啊~~”
随着男人凄惨的一声嚎叫,观众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喝多了,脚滑了。方总别介意。”
灯火明晦不定,宋凛川阴恻恻地盯着口出狂言的中年男人,幽暗的眼底仿佛蛰伏着毒蛇,下一秒便要蹿出咬人。
“宋,宋少,方总他喝多了,无心之言,您别往心里去。”
刚才陪着老板过嘴瘾的秘书头皮发麻,直恨自己眼神不够敏锐。即使台下灯光昏暗,一时没认出,刚才宋少跟那位小仙女有多亲密,在场的谁敢说印象不深刻吗?
显然没有人,不然大家也不会噤若寒蝉,屏着呼吸弱势围观。
“这酒据说是完美复制了古方。古时的酒,度数高不过现代的预调酒。方总好歹是一个集团的CEO,公共场合用词应当严谨,说‘喝多了’,不如说‘喝撑了’。”
许骁轻嗅杯中酒,一个优雅的补刀,分分钟能把人送走。
“是,是。方总酒量不好,打扰各位雅兴了,我这就送他回去醒酒。”秘书一边鞠躬致歉,一边想扶起老板。
方总不知酒劲上头还是为宋凛川的气势所慑,被他在腿上踹了一脚后便瘫在椅子里,闷声不响。
秘书一扶,他不但不顺势起身,反而连连痛叫,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不会被踢骨折了吧?秘书心下一紧。
几名健壮到彪悍的保镖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傅总猜测这边有人需要帮忙,原来是方总。”
秘书腿一软,也想像老板那样瘫倒。
是啊,老板喝多了,不知死活,怎么自己也麻痹大意了!
傅少可不正是这个品牌主理人的靠山,不对,男伴。
“麻,麻烦几位了。”他客气地挤出笑。
保镖们却不客气,直接将方总拽起,拖死狗似地。
宋凛川跟着起身。
许骁拉住他,“倒也不值得你再送一程。”
“外面的应急救援车是欧队长负责的吧?方总似乎伤到了膝盖,我得去提醒他尽责照顾。”
明白了,把人膝盖踢坏了,不解恨,还要让应该救人的欧队长再补刀。
够狠。
许骁将酒杯送近鼻端,好整以暇地笑。
“干什么呢?又不想活了?新增的财产做好公证资料了吗?”千金从后台的侧门过来,荔枝眼快要斜睖成吊梢眼。
“没有,没喝,我就当个道具。”许骁赶紧放下酒杯,笑嘻嘻地揽住她。“这道酒设计得巧妙,从外到里都是满满的古意,可见钟老板对历史的敬畏与诚意。市面上那些伪复古风完全比不了。”
“要你说?”千金轻哼,掩不住骄傲的笑意。
“嗯,我尽说废话。”许骁跟着笑。
他太了解千金,夸她好姐妹比夸她自己还教她开心。
“当什么道具?谁狗胆包天敢在这里闹事?”
千金没被他那股子公众口中“一笑倾人城”的气质晃晕脑袋,视线又转回酒杯上。
“逗疯狗呢。”许骁一脸“我家宝贝就是聪明”的得意样儿。“现在外面可能在打狗,去看看?”
-
“宋总也算这个活动的半个主家,怎么能跟客人起冲突呢?未免有失风度。妲妲如果知道了,大概会笑你。”
王府外的露天停车场,欧钺看着不远处准备担架的工作人员,淡瞥宋凛川:“妲妲崇尚和平,讨厌暴力。”
后者轻嗤:“欧队长,说你消息不灵通吧,你知道了我拿下王府的使用权;说你消息灵通吧,你又不明白我为什么亲自动脚修理那个败类。”
他也看向担架上的方总,“准头差了点,应该照着大腿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