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倚靠在窗沿,满身的懒散随意,垂眼看自己运动鞋。
自从回了家,买衣服再也不是他生活里需要面对的难题了,妈妈喜欢给他买,哥哥买也总是给他带一件同款不同色的,衣柜都快放满了,偶尔他看着衣柜会想起自己那两个破纸箱就能装完全部衣物的日子。
自己有个家的实感都是从这些小事儿里一点点慢慢得来的。
“嗯,其他的你都先别想,一个月以后再说吧。”
言语上是安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波动。“你自己注意点。”
余光瞟到哥哥往这边走,他又轻声说,
“那就先不说了,有事儿给我发短信吧。”
“跟谁打电话呢!”
哥哥离两步远就蹦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勾得一个趔趄,盛寻微微笑一下没讲话。
“哎寻寻,我们班同学最开始跟我说你弟像个劳改犯,我还以为是骂我呢,直到我回家看到了你的头发。”两个人勾肩搭背往前走,
“嚯,我才知道原来说的是真的。”
盛寻抬手摸摸自己扎手的短发茬,
“现在大家都能分得清你和我了。”
“不过你倒是让我坚定了一个信念。”荀铮满口笃定。
“我这辈子也不要剪短寸,是真的不合适。”
“大家都觉得丑我就放心了。”盛寻一脸我的目的达成的表情。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余照闹矛盾了?”
看哥哥一脸探究,想了几秒,他点头承认。
“还是我生日那时候的事儿,我之前答应她再也不加女生的好友了,还答应她回家了就给她打电话,结果我都没做到。”细长脖颈上的喉结动了动,
“所以她怪我是应该的,她没有安全感,因为我说话不算话。”
荀铮碰碰额头,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拉开门等盛寻先进。
“全都怪我,我那天就不应该让你去。”
盛寻不赞同,想起余照以前宽慰过他的话,老神在在对哥哥复述,
“万事都有因果,过去已定,还是多看看未来吧。”
哥哥抻懒腰,看食堂橱窗里的菜色,
“未来也愁啊。”
他知道,荀铮在愁阮思月的事儿,据说是她妈妈压力太大挺不住了,想要带她去别的城市生活。
“你有时间帮我问问阮思月,那天她跟我说什么了?不是说跟我讲话了吗?”
盛寻懊恼,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点开聊天框什么的看一看,直接就把她删掉了,那句话圆圆好像看见了,应该是挺在意的。”
“你以后要是结婚,百分百是个妻管严。”哥哥笑着评价。
“妻管严不好吗?”他一脸坦荡,“我巴不得管着我呢。”
“呦呦呦。”荀铮端着餐盘坐落。
“爸妈最近经常叮嘱我,让我跟你多聊聊天,说你心情不好,感觉你跟受刺激了似的。”
“我能受什么刺激,我挺正常的。”
“可你最近真的有点可怕。”
“是吗?”盛寻抽出张他哥的纸巾擦嘴,抬眼瞧他。
“你最近给大家一种你在很平静地发疯的感觉。”
“没有那么夸张。”他满脸笑意。
“现在已经十二月中旬,只要我再忍两个星期,就能去见圆圆了,到时候我当面跟她负荆请罪。”
“听说爸妈打算把咱们家原来住的旧房子卖了,用这钱买两个小一点的房子,你和我一人一个。”
他点点头,向来不怎么注重吃相,只图一个快速加饱腹,此刻脸颊鼓鼓囊囊像是一个藏冬眠期食物时,自己偷吃先试试味道的小松鼠。
只是听着,没有出声评价。
荀铮补充,“爷爷奶奶他们听说了都不同意,说干脆买两个大一些的,差的部分他们平摊。”
盛寻像是在听别人的事儿,眼神平静无波地挖了一大勺往嘴里送饭。
“你怎么这么淡定。”
“因为那不是我的钱啊。”
他对这个不感兴趣,
“哥,什么职业挣得多?”
“我想想,”荀铮的筷子都停住了,“医疗、法律、金融.....建筑之类的吧,还有IT,最近也很热门。”
盛寻拄着脸,“以后我想找个挣得多的工作,但是医疗法律这些,我恐怕考不上,这些不都是分数很高的吗?”
“还好吧?”学霸不在意。
“只是对你来说还好。”
早晨他照例带着猫粮和矿泉水瓶去光远寺后门喂猫。
抠门如他自然不会每天给猫猫买瓶装矿泉水,都是在家里的大桶饮水机里灌上带着的。
清晨温度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