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觉得给他们定派一个送运文书的任务,就能让他们脱离那个老家伙的魔爪了?”杨暂问道。
傅黎心中清楚,问题的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纵使白日里他们可因此分开但住一处总归有撞上的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深宫之中更是如此,而且若真是存心欺压之人长期不得施展,反而会因此变本加厉。
“那杨大人是作何想法?”
“你我都清楚,这老太监敢这般欺压他们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年老的资历和他们毫无靠山的背景,既然如此,驸马若想帮他们给他们一个背景不就行了?”
杨暂看傅黎不语便点破道:“驸马是皇亲,又是长期行走于大内之中,你给他们做这背景靠山岂不正好?”
傅黎听后回首看了眼二人,话至此处,见他们眼中溢满期盼便也不忍再拒绝,只从兜中拿出锭银子交给他们:“你们回去就说这是我赏的,文书送运一事我也会想办法安排到你们头上,如此他便会顾及一二。”
两兄弟接过之后,殷殷谢道:“多谢驸马。”
“好了,你们把文书放下先走吧。”
“是是是,奴才告退。”
说着,二人连连点头又哈了几次腰方才离去。
“驸马不必忧叹。”
杨暂瞧见傅黎望着兄弟二人离去的黯然神色宽慰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独善其身,有的只是孤者难存,内宫之中如此,官场亦是如此。唯有足够的力量才足以震慑他人,自保不受侵扰。”
“难道驸马此前经历了这么多,还没感受出来吗?”
傅黎听着有些奇怪,转看向杨暂问道:“杨大人怎么突然与我说起这些了?”
杨暂笑笑:“没什么,见驸马此刻模样有感而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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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暂走后,傅黎独自在文史馆内思忖着他此前所说的话。
如今于她而言,万不可只依赖于唐昭行事,他韧性有余却过于清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论阴谋诡计他便不是旁人对手,昨日的刺杀就也已是警钟。
而现在傅黎最好的选择其实也已经浮现,只是她顾及到唐昭的想法迟迟不愿有所表示,但现下正如杨暂所言,官场之上要想独善其身才是最为不易的,况且她如今所想并非只是自保,逆境往上、报还父仇才是最重要的……
放班之后,傅黎上了回府的马车。
“去庆王府。”她对凌飞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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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内,宋元璟正在书房与人商讨政事。
“王爷,驸马来访请见。”下人在门外禀道。
宋元璟听后朝屋中人会心一笑,回道:“本王知道了,带他去议事厅等我。”
傅黎端坐在红木椅上,宋元璟见后还未到近处便问道:“不知驸马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啊?”
傅黎听后起身行礼:“王爷。”
宋元璟将她扶起,等着她的回话。
傅黎道:“是为马场那日之事。”
宋元璟了然,抬手遣了下人出去。
“那日的何事?”他寻了个位置坐下,又故作不懂道。
“流民一事,还请王爷相助。”
“你为何会觉得本王会想掺和此事?”
“王爷既然将救下的流民特意带到微臣面前,又在晚宴之上提及此事,微臣便知王爷是想去做的。”
“哦?就因为这个?”
“王爷还知道臣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唐少卿,因他一向秉公职守,所以他若知晓此事大理寺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庆王满意地点点头:“那驸马是今日才想明白的?”
傅黎躬身道:“微臣愚钝,有负王爷期许。”
她又见宋元璟对她的话没有反驳便又问道:“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爷。”
“但说无妨。”
“王爷一贯已闲王视人,为何愿意将心中筹划展露于微臣面前,又为何会选择微臣为王爷行事?”
宋元璟沉吟片刻:“本王说过,本王欣赏驸马,更不愿明珠蒙尘。同样地,既想与有才之人合作便应开诚布公,不可有所隐藏。”
傅黎垂眸:“原是如此。”
宋元璟瞧着她的神色笑了笑:“不过本王也有件事想问问驸马。本王本意的确是想让唐昭插手,可为何现在看起来更上心的却是驸马呀?”
自然是因父辈家族的血海深仇。
傅黎回道:“初时本是替百姓不平,而后遇了刺客,看见唐大人伤势更加恼怒,便觉得自己更不应该置身事外。”
宋元璟颔首赞道:“驸马果真是国之良士。”
“那驸马可曾愿意相助本王,共谋大业?”
“王爷心系天下、抱负不凡,臣愿鼎力相助。”傅黎说完抬首,“如今王爷既已知晓臣的心意,那王爷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