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她收拾没了。
“回掌印,布已揭下。”
“呵,胆子挺大。”秦无痕终于正色看着她。
这个姑娘的胆子,真是个谜,对着风干了好几天的尸体无动于衷,怕他,可又敢耍心思。
忽然有点好奇,他和尸体比,谁更可怕。
秦无痕走到言所雀面前,低头瞧她。
他瞧了很久,久到言所雀被盯得血液凝固。
“姓言,你父亲是言卫君。”话里的意思是询问,说出口的语气却是肯定。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言所雀紧闭着唇,不答。
秦无痕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散漫道:“那个人,前些日子误闯到玉桥上,咱家就砍了他的头扔到刑架上。”
他抬头,唇角微勾,冰冷的双眼里夹杂着伪劣的笑意,靠在她耳边道:“管你是如何来这儿的,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咱家可不接受有人坏了规矩还能活着。”
他的声音如这秋日里的冷霜,一点一点冻住了言所雀的血液。
耳侧隐隐约约扑进鼻尖的冷香,在警告她。
秦无痕不是吓她。
话锋一转,秦无痕轻轻侧头,唇若有似无的碰了下她的发丝,“不过,若是咱家的人,这规矩坏了便坏了,只当讨你个乐呵。”
言毕,秦无痕如风般离开了她,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在她耳边语气暧昧说话的人不是他。
秦无痕走了。
言所雀浑身发凉,不敢动弹。
秦无痕扭动了一个花瓶,屋内右角处的一排油灯瞬间移了个位置,火苗晃了几晃,底下的木板掀被开,俨然是一条暗道。
看样子,这暗道似乎可以直达囚楼外,方才田源公公也是走暗道进来的。
现在只剩下她和田源两个人,言所雀顿时松懈下来。
“田公公,您能帮我…………”
“不能。”
一向好说话的田公公变得不好说话了。
她不明白秦无痕能看上她哪儿。
这个疯子。
“言姑娘,掌印的心思谁也拿不准,老奴亦然,与其想着旁的,不如先顺着掌印,从长计议。”
言所雀遥遥望着那个血迹斑斑的刑架,沉默。
这座皇城都是他的,她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从长计议,她一定能逃出去,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田公公,那能不能劳烦您把我原来屋外树上挂的护身符取下来给我,那东西跟着我久了,没了不习惯。”
田源应下后将人带到了三楼。
囚楼的三楼和一二层浑然似两个地方,一二层简陋至极,这三楼却是应有尽有,床、桌椅、书架,甚至还有小厨房,凡是日常寝居所有之物,这层都有。
与其说是一层楼,不如说一个家。
但和二楼一样,只有一间房,大的离谱。
这个掌印到底什么喜好?这么喜欢没隔间的寝居。
“姑娘暂且先住这儿,掌印今夜不回来,明日自有人来伺候。”
说罢,田源退了出去。
她彻底松懈下来,拽起被自己捏皱的衣角,衣角手绣了一朵银色的雏菊,她在雏菊上摸了几下,指尖微顿,一根银针出现在眼前。
还好没搜出来她身上这根银针。
现在只等田公公把她的护身符取来,让北哥哥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言所雀环顾了一圈,搬来两把长椅连着摆在一起,和衣而眠。
秦无痕睡过的床榻,她不想沾。
—
翌日一早,田公公说的伺候她的人就来了。
人来的时候,她刚把椅子摆回原位,胡乱拨弄了几下床榻上的被褥。
是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眼生的很,一个眼睛圆溜溜的,像个饱满的杏子,看着活泼些,一来就耐心伺候她梳洗。
另一个肤色黝黑,瞧着不好相与,安静拎着食盒,在桌边摆放晨食。
直到用完早膳,她都没有跟这两人搭话。
秦无痕派来的人,她无福消受。
可她不想理不代表别人不理她。
“我们姐妹二人还没有奴名,田公公说,请姑娘赐名。”眼睛圆溜溜的宫女说道。
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伺候人的下等人,进宫后都会有一个奴名,通常都是主子来取。
而她之所以保留原名,也亏得那会儿安嫔受宠,心情好,而她又机灵,安嫔就留了她原名。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在宫里当主子的一天。
突然,她有点同情这两个姑娘,平白无故因为她被送到囚楼,在囚楼当差可比在外头死的快。
她给二人取了甜梅,玄参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