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噎的,本就磕磕巴巴,现在一抽一抽的讲话就更模糊了。
那宛如噩梦的一幕依旧刺激着她,叫她感到无所适从的害怕,她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那样无能为力的伤心和绝望,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眼眶异常的酸涩,胸腔内快要让她忍受不了的难受叫她无助而惶恐,这对于她来说,比四肢被砍去的痛楚更叫人无法忍受。
蓝染略一思索,怕是白日的事留下的印象,提到了那种话题,她又恰好看到灵子消散的景象。
何况....他又那样,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要被丢掉了。
种种才让她在梦中见到他死亡后消散,所以神代无白困在梦魇中,过于惊惧使力量不受控的暴走了。
失去他,这么恐怖吗?
他有些不解,她的本质就是这样一个需要依附才能生存的人吗?
他嘴唇微抿着,但,不知为何,更多的却是.....
心情到有些愉悦,照理说,神代无白短短两日添了许多麻烦,他该动气甚至给予惩罚的,但此刻他认知到,这孩子因为恐惧他的死亡而暴走时,却是说不清的心情颇好。
他拍拍她的头,“不要多想,我不会死的。”
蓝染抬起女孩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晶莹的泪水,眼角因为情绪而发红,看起来满脸的委屈。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女孩有些抽噎的,“这就是,呜,书上说的,嗝,呃,【哭泣】吗?”
蓝染忍俊不禁,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对啊,这就是哭泣。”
女孩咬住下唇,带着点鼻音闷闷道,“.....一点都不喜欢。”
她喜欢太阳和吃饭,却不喜欢这种叫做哭泣的东西。
身体和大脑仿佛不受控的,被酸涩填充,然后在不经过她的允许下,擅自的流出不是红色的、透明的“血”。
这般孩子气的话语叫蓝染觉得好笑,他感觉到灵压慢慢在消散,放下心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被女孩咬住的唇,“来,别咬着。”
女孩松开牙齿后,露出那道极深的血痕,他碰了碰,“下次别咬了。”
女孩点头,她说过她会很听话的.....但是她视线刚看到男人脸颊上的伤口时,瞳孔一缩,“!!”
蓝染像是安抚一个尚不会控制自己的小朋友,“无碍,过两日就好了。”
神代无白感觉到周围的灵压慢慢退去,她其实很聪明,自然想到了原因,“我.....做的吗?”
这间房也被毁的乱七八糟,地板都是断裂的木屑,月光还从头顶破了的屋顶漏进来。
蓝染不觉得这种事需要隐瞒,本来就是她自己干的,自然该知道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道理,于是便告诉了她,“你做噩梦的时候灵压暴走了,惊动了静灵庭,搜查队暂时离这还有点距离,但你的结界既然还在,想来他们也发现不了。”
“不必在意太在意。”
女孩低下头,然后低声道,“对不起。”
“我以后,会控制好的....”
蓝染并未在意,毕竟神代无白在他眼里还是个记忆残缺的孩子,多点宽容不算什么。
忽然怀里的女孩撑起身子,凑向他,随后一个温软的触感印在左脸的伤处,紧接着有湿意滑过——是女孩小心的舔舐着他的伤口。
蓝染怔了下,这下出乎他的意料了,“无白。”
光点从四周亮起,朦胧的萦绕着,在月色下重新构建,复原的地板,墙面,房门.....
像是萤火织就的魔法。
女孩将血迹尽数舔去,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浅了许多,“没关系的阿介,我可以治好的。”
察觉到女孩说的是事实,蓝染便未制止了。
等到伤口愈合后女孩抱住男人的脖颈,在他颈边如同幼猫般蹭了几下。
“阿介。”
她低低的,极轻道。
不会让阿介受伤。
不会让阿介死掉。
她舌尖似回味似的舔了舔,血的味道,阿介的味道.....
那双红瞳有一瞬的迷离,好棒..........
***
翌日,日光透过门窗照射进来,在隆起的被子上留下一大块光斑。
被中忽地动了动,寂静的室内响起男人刚醒时有些慵懒的呼吸声,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出被子,稍稍拉开了点被角。
若说蓝染看起来最不备时,那大概事他刚睡醒的时候,平时几乎毫无破绽的人在每次醒转时却总有些懒散。
等睡意褪去,清醒了几分后,他感觉到侧边窝着的一团温热时才想起最晚他怕神代无白再被梦靥困住,便纵容了她。
那时候时间也很晚了,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