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进锅昂!”付老爷子又好气又好笑,把自己的老摩托推到院子门口跟付桥喊,“你没事儿去镇上转转呢,找点喜欢吃的东西,买两本书杂志的看看,还有没有以前的同学啥的,联系联系呢?”
付桥看着爷爷的旧坐骑反应了一会儿才从跟大鹅的冲突中回过神,然后突然间两眼发光,扔下家禽们的食盆就接过了摩托车的把手。骑上去直接两手两脚一起胡乱鼓捣一通后,“噌!”地一下子窜进了院子外小路旁的玉米杆子堆里,付老爷子看不懂眼前这孩子的所有操作,也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付桥是摔了,忙过去“捞”他。只见他一条腿压在摩托和玉米杆子中间,满脸灰土,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还挺满意:“我还行吧,以前没骑过,这都干走了!我是不是还行!”
付老爷子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扶起来,看看身上,除了几处小的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一个脑瓜崩弹在了付桥的额头:“不会骑你不说!我告诉你啊!”
付桥挨了一下之后嬉皮笑脸地躲开了爷爷还在继续的第二次攻击:“现在我已经会了!谁也不用教,自学成才!”他满脸得意,跟小时候没两样。付老爷子看着他又愣头愣脑地跨上了车,照着他后背“啪”地来了一巴掌,还是把摩托车交给他了:“松离合,给油都轻点儿,刹车,记住刹车!”
付桥在爷爷信任和担忧并存的注视下晃晃悠悠地把摩托车开了起来,风吹得他身上文质彬彬的Fred Perry的T恤噗噗作响,他在乡村的风里往镇子里开去。一路上的风景熟悉又陌生,他离开这里很多年,虽然每年都会回来那么几下子,但是每次在这条路上都是坐在车里看窗外,这样在天地之间放肆游走还是头一回。开着开着胆子越来越大,速度也起来了,嗖嗖嗖,他竟然开始超起了路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
东北的盛夏正午气温不过二十八九度,风吹在身上还是凉意怡人,飞驰着让他忘记这几天以来的心烦,皱了几天的眉头展平了,脸上挂着他用了多年的“商务笑容”——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笑起来两个嘴角不太一样高,也因此笑容里就总是带着一股子“志得意满”的味道,好像傲视群雄目空一切,好像随时可以跑到任何人面前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他自己从未察觉,但他的笑真的很……欠揍。
所以,本来就超着车,还得意洋洋地笑,还穿得莫名其妙地像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脸”,在东北大地上能踩的雷他已经砰砰砰连发踩爆,很快,一辆被他超了的白色小轿车从后面轰着油门就赶上来,跟他并肩飙起了车。
付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并不是真的大牛,所以在真老虎面前他心有余力不足,加上付老爷子这辆摩托也确实有些过于老旧实力不雄厚,三下两下就被人家超了过去。付桥气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平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正要再努力加加油追上去,却看见这辆车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付桥不禁心头一慌,“不就飙个车?你也赢了,不会还想要当面跟我好好唠唠吧……咱家乡民风虽然彪悍,但是……这江湖规矩它它它……是这样的吗?”他紧张起来,脑袋瓜子飞速旋转,想盘算出来眼前将会发生什么,同时盘算如果他这样了我怎么办,他那样了我怎么办……
就看见司机位的车门一开,片腿儿下来了一位“大哥”模样的中年男子。满是金黄色logo的黑色t恤被撑得满满,大金链子小金表,胳膊下边夹个包,理论上的经典武器大哥身上全套安排,一件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