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算好呢?
云意看到云洲在微信里回的“等会来小区门口接你”,倚着车窗,终于能够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前方的凌嘉,不去揣测她的心理,不去在意她。
一路上,车窗外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和满大街江A的车牌,车窗里是沉默的母女,大家都在努力汇入人海里。
再缓慢的车速也会有不断后退的风景,不断后退的风声里,天空卷着浮云向后飘去,然而在这前进的时间里有着总会到达的目的地。
凌嘉看着小区门口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摇下车窗,笑着招了招手。
云洲也笑着回应,快步走过来,一下子钻进了副驾驶座。
“婶婶好,今天小意飞机晚点,我下午有事,就没空来接她,麻烦婶婶了,等会停在7栋楼下就好了。”
云洲略微高冷的脸笑起来倒是温和很多,短暂的车内时间里因为有他说些不咸不淡来问好的话,显得不再那么沉默。
“意意,等会你放个行李后,要不要和小洲一块来家里吃点饭呀?”很快到了7栋楼下,凌嘉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口。
“不了吧,哥也做了饭了,我太累了,随便吃点,洗洗澡就睡了。”
云意看着凌嘉垂眸间流露出的失落,觉得总是拒绝显得自己太残忍了,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故作云淡风轻:“妈...你明天早上来接我上学吧。”
说完,她不再回头,提着行李箱进了楼道门。
凌嘉眼睛又亮了起来,扬声回答:“好,妈妈7点15来楼下接你哦!”
云意一进门,看着整洁空旷的三室一厅,她虽然不曾来过,但是像来过很多遍一样,把行李箱一甩后,鞋子随便一脱,就像失去灵魂一样瘫在沙发里。
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不满地嚷嚷道:“哥!饿!”
云洲放了双带兔耳朵的粉色毛绒拖鞋到玄关的地毯上,看着她乱七八糟的躺姿和东倒西歪的鞋子,面色凝重。
“换鞋!外卖等会到,你快递的几大箱衣服我整理完放衣帽间了,书本买了放书房里,卧室什么都准备好了,你马上赶紧洗个澡,行李箱我等会给你理。”
云意懒洋洋地听着他发号施令,不为所动,反而抓住重点提问:“你怎么什么都准备了?万一我不摆驾你的寒舍咋办?”
云洲无可奈何地把她踢掉的运动鞋收好,又把拖鞋放在她脚边,等待她亲自穿鞋,“我就知道你不想住婶婶那。”
他推着行李箱进卧室,转身看着怔愣的云意又笑了,酒窝若隐若现,“意意,会好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大晚上不给饭吃,还尽给我喂鸡汤啊?”云意穿上合脚的拖鞋,拖拖拉拉地抱着睡衣去洗澡,大声地说着反话,来掩饰自己刚刚动容的神色。
云意之前瞄了眼云洲的卧室,仍然是他钟情的第二天就能打包走人的性冷淡风格,而自己的卧室里花里胡哨,甚至可以说是花团锦簇,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顶着那张高岭之花的脸买了那么多粉嫩的玩偶。
而在浴室里看到自己常用的洗护用品后,不知道为什么,一路随飞机飘飘悠悠的心终于落在地上。
有家人在的地方,那里就是家,而对她来说,云洲在哪,她的家就在哪里,他是她这一叶孤舟可以长久栖息的绿洲。
等她洗好澡,云洲已经拆好外卖,在餐椅上正襟危坐,像是在cos能谈百万合同的精英。
“云大意,我得事先说好,你这高中上学可挺早的,早上6点30就有早自习了,你别指望我送你,你要是迟到了,你自己拿我手机给你老师请假,别吵我。”
云意不客气地从他碗里抢了一个鸭腿,一边啃着一边发问: “你这都去了解了?您的魅力都散发到高中了?”
“我这栋楼离你们学校教学楼太近了,一中的早自习前会放几分钟的歌...我能为你不迟到事业做的最大努力就是孟母三迁了。”
云洲顶着黑眼圈阴森森地说道,幽怨的样子让云意心生愧意,佯装局促地将啃了几口的鸭腿又放回了他碗里。
他啧了一声,嫌弃地将鸭腿又重新塞回她的嘴里,草草吃了几口饭,懒洋洋躺回沙发,打开电脑开始赶任务。
等云意磨蹭着吃完饭,夜色浓郁,透过客厅窗户,能看见隔壁的教学楼灯火通明,甚至隐约能看见教室里几个小黑点在走动。
云意大为震惊,捞起手机,看着锁屏上大大的周日和21:05,再看着亮着灯的教学楼,十分费解。
扭头想发问,就见扬言自己孟母三迁、牺牲小我,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的云洲已经抱着电脑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拯救出电脑后,云意发现电脑因为长时间不用早已息屏。
再次打开后,亮起的电脑屏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64.1%重复率的查重报告,滑动鼠标后,一片红色的文字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