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哥,我来吧?”
余霁摇摇头,慢条斯理戴了手套,取了一块老冰,拿过尖锥开始凿冰,一块块碎冰落在盒子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调酒师见此也不再耽误,调制起了邹成拥点的尼格罗尼。
许一言:“……”
那个冰球是手凿的?
余霁抬头见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不动声色回过眼,手上速度未减分毫。眼看着要戳到手时又转了个方向继续,看得许一言心中发紧。
从一块方正的老冰到初具雏形,再被他完整凿出一颗近圆的球,看得许一言眼花缭乱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戳了个对穿。
在他手上的冰球凿到一半时,邹成拥点的尼格罗尼就已经调好了。
常言道熟能生巧,如此熟练又完美地凿出这么一颗小小的冰球,那双漂亮的手应该受过许多伤吧?许一言不由地想。
他将冰球放入杯中倒入矿泉水,冰球立刻漂浮起来,在杯中只剩下一点点冰盖露出,后倒入威士忌没过整个冰球,分层逐渐明显。冰球表面凿出的纹路折射出威士忌的清澈浅棕,微微旋转,昏黄灯光下如水晶般晶莹闪烁。
那杯酒被推到她面前,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品尝了。
许一言心中微异,连矿泉水都倒这么贵的?
“谢谢。”她有点过意不去,弄巧成拙给他添了个麻烦,看情形他还得自己掏钱,毕竟邹成拥可不会放过白嫖的机会。
“还好,你没点拉莫斯金菲士。”余霁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
许一言:“……”
那个女调酒师低头忍笑,哥,手凿冰球和shake十几分钟都没差好吧?
许一言听过这杯让所有调酒师闻风丧胆的鸡尾酒,脑海中想了想那场面,若真是点了怕是连朋友都难做了。
“用这杯折磨了余老板这么久的悬浮威士忌和我的尼格罗尼敬爱情,先苦后甜。”邹成拥端了杯子与她碰杯。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让她微微愣神,邹成拥看了她一眼道:“事已成定局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难道没听说过‘只要新欢足够好,没有旧爱忘不了’吗?”
毕竟这种事他已经驾轻就熟,难度不算太大。
“我又不会去抢亲。”这些人真是够了,上班就已经够烦了,下班还要忍受他们往自己心窝子戳刀,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正准备回击点什么,邹成拥又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蛊惑她:“这个可以有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作案工具,有没有感动到?”
“我真谢谢您了。”
邹成拥端坐回去,继续说:“这些年你师父我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偏偏又被人抢了先……都怪黎敬胳膊肘向内拐!”说这话时,他眼底是噙着笑的。
只是这笑意颇有些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苦涩。
不知何时起他尤为钟爱这种又苦又烈的酒,甘味无法平衡的苦涩,不知是酒中的还是心中的。
一杯而已,分不清他是在吐露心声还是在说醉话。
许一言想起师父口中的那个女孩子,爱笑,爱说话,比她还小个四五岁,很美好的女孩,难得让师父惦念了这些年。
她捏着杯子出神,先苦后甜吗?
可到现在为止都是苦味,不曾有任何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