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看她,说完话便闭口了。
傍晚,阿廖还是端了个食盒,去无极殿侧的书房找了廖登极。廖登极本在埋头看书,一见阿廖,眼底便覆上一层温柔,挥了挥手让阿廖进去。
阿廖乖巧地把食盒放到一边,打开盖子,端出里面的桂花羹,递给廖登极。廖登极哈哈一笑,转过身伸手接过,便含着笑意看着阿廖。
“今日找我是有事要求我?”
阿廖吐了吐舌头,不想这小心思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没什么……就是……爹爹,以后我能不能参加宗门大赛?”
廖登极却犹豫起来,“阿廖,要参加大赛是要通过术法和修为测试的。否则贸然参加,很是危险,严重时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女儿不怕。我就想参加而已。”
廖登极正色道,“阿廖,你是我掌上明珠。爹和娘对你没什么太大的期待,只盼你平安长大,安稳一世而已。你若只是为了个比赛就罔顾性命,也太不值了。”
阿廖想了想,“若是为了大义呢?”
廖登极却是沉默。
阿廖只好换了个话题:“爹,女儿想知道,我们四大派的弟子要团结和睦,和善友爱,是吗?”
廖登极点了点头。
“那日天成师兄险遭暗算,而暗算他的人却因天成师兄躲掉了,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那若是天成师兄伤重,那灵剑派的弟子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吗?”
“自然。”
“所以,结果比过程重要吗?”阿廖托着腮,眨着眼睛道。“过程都是一样的,但是最终的判罚却因师兄有没有受伤而大相径庭。”
廖登极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底里一阵叹息。阿廖看似心大,实则心思细腻。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心里却一直考量。想来这几日她不去看比赛是为了天成的事别扭着。
“阿廖,你的问题本身就是个悖论。”廖登极斟了一杯茶,小口啜着。“‘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本身就不重要。”
“可是,人人不都是因为想要个好结果才去努力吗?”
“太注重结果,就会陷于执念;太注重过程,就会偏离方向。努力地走好自己的路,洒脱地接受自己的结果,才会活得快乐。”
“那……我的结果呢?”阿廖不动声色地问,桌下的手却紧张地揪着裙子。
“你的结果要你自己来创。不过在爹爹的想象中,我们阿廖娶了个贤良的夫婿,生了三四个调皮的孩童,爹爹和娘亲老年就在这无极峰后山择屋而居,每日等着含饴弄孙。”
“爹!我才多大,你就想着我日后成亲的事了。”
“好,那就不嫁人,我和你娘晚年带着个老姑娘住在后山,或侍弄花草,或吟诗作对,不亦快哉?”
“爹,你惯会取笑我!”阿廖说罢,扬着小拳头作势要锤廖登极,廖登极则笑呵呵地握住了阿廖的小拳头。
书房内一片祥和。
阿廖放下了心结,觉得无比轻松。爹爹说的生活似乎也不错,不必因利益冲突而勾心斗角,也不必面对费力修习却一无所获的绝望。
回到房间后,阿廖看了看笼子里的小蛇,觉得小蛇似乎都可爱了几分。她凑近去检查了一下小蛇的伤口,已是大好了。
“明日,明日就放走你,好吗?”
小蛇也扬起了头,小小的眼睛似乎放出了光。
然而到了明日,阿廖却没有放走小蛇。因为……
廖登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