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谦和马云峰于老仙山打抱不平,替崔雪、邵菱解围,教训了左思贵、赵思仁,又一番酒馆相聚,俨然知交一般。而待再跟二女分别,回到大学堂,已是后午过半了。
见同一寝室的董琦、刘楚皆不在,自谦便问道:“我也来了几日,发觉他们两人并不怎好交往,倒像对何事都不感兴趣,整日凑于一处,也不知在做甚么?”
马云峰哼道:“董琦那小子,别看对谁都笑脸相向,显得甚是亲可,但却是年纪不大、心机颇深,一般人入不得他的眼中。
而刘楚,平日故作冷脸,装深沉罢了,摆出一副傲人姿态,实则内心软弱自卑,不过书呆子所谓的风骨而已,你往后无须理会。”
自谦困惑道:“按说这般的两人,是如何也凑不到一处的,偏是每日相伴一起,实是令人费解。”
马云峰笑道:“若真想要个解释,只怕因他们都是打潍郯县来的吧。身在异地,这乡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说完躺在床上,不由叹了口气,随之神情也黯然下来。
自谦便问道:“好端端的叹气作甚?”
马云峰苦笑道:“你可知我为何告了这多日假不回?”
经他一提,自谦遂想了起来,就道:“对了,本来还想问你呢,古郸县离皎青州也不是很远,何至于回家恁长时日?在酒楼当着崔雪、邵菱时,我不便多言,难不成遇到了甚么事情?”
马云峰叹道:“我儿时有一女玩伴,名唤柳桃,因两家只一墙之隔,可谓从小长于一处,几乎形影不离??????”
自谦打断笑道:“那便是青梅竹马了,听这名字,就知当是个秀气可亲的女儿家。”说完,眼神一阵恍惚,如何不想起静安,遂情绪也低落不少。
而马云峰也似陷过往,并感触道:“是啊,柳桃的确善良贤惠,是个可亲的女儿家。更打小便黏着我,跟在身后四处玩闹。如今想起,仍怀念不已,”
遂又追忆道:“且她还会唱‘柳腔’呢,那时每年夏夜,于街边乘凉时,四邻八舍总会让柳叶来上几段,恁等场景实是让人留恋。”
自谦问道:“柳腔是甚么剧种,怎从未听过。”
马云峰笑道:“是俺们古郸县的地方剧种,虽形式简单、表演朴实,但胜在乡音浓郁、生动有趣,并唱腔委婉细腻、优美流畅,颇受百姓们喜爱。”
自谦点了点头,又疑问道:“那可是这柳桃姑娘,出了何种事情?”
马云峰稍是沉默,遂无奈道:“她有个姑姑远嫁潍郯县,虽说家境小有殷实,但却不曾生育,眼瞅着两口子都年岁已大,跟前也没个一儿半女,就难免心有遗憾。于是便捎得书信,让弟弟将自家侄女过继身边,以来养老送终。”
自谦恍然道:“所以才你心有不舍,难放这段情感,怕与她一别,再无相见之日?”
马云峰摇头道:“不但是我不舍,柳桃也心有不愿。且不说与我之间的情分,更是放不下她的家人。”
自谦颔首道:“虽说是姑侄血亲,但终不及自己的亲生爹娘,可以理解的。”
马云峰眼神一暗,就感慨道:“柳桃九岁时,母亲一场大病早早去了,恁多年来,一直是她在照顾父亲和弟弟。与其说是做女儿的,实则倒像个操持家务的主妇。”
说着长长一叹,待默然片刻又道:“你想,这般一家人相依为命,倒让柳桃如何舍得离去。偏她爹爹又不忍拂了长姐的意愿,再考虑到那边的家境,无奈只得同意。
故得到柳桃的书信后,我便告假回去了,这几日一直陪在身边。寻思着,能多处一时是一时吧,还不知以后能否有缘再见呢,哪怕是留下一段记忆也好。
直至柳老爹爷俩,将她送往潍郯县去了,并要在那边陪伴一段时日再说,我这才赶了回来。只因心情郁闷,路上就往庙会逛上一逛,不想竟遇上了你们。”
自谦宽慰道:“有缘无分,怕是为千古最长的一叹吧。不过你也无须多想,若是因缘注定,总会有相见的一日。”
马云峰苦涩一笑,便道:“但愿吧,只盼那时,我未娶,她亦未嫁。”
看他如此低落,自谦就打趣道:“我便说你今日出手恁般狠重,敢情是将气撒到了那两个货色身上去了。”
马云峰不由一乐,二人遂就着教训左思贵和赵司仁之事,说笑起来。这般一会儿,因皆饮了不少酒,便躺在那里不觉睡了过去,直至掌灯时分,方被董琦唤醒。
待两人起来对付着用了口饭后,寝室四人也初次凑齐。无论感情如何,但还是合于一处,说了些体面之话,这才各自睡下。即此一夜无话。
却说,一日之后的头午,自谦和马云峰同一干学子,正在听贾以真授课,就见谢因书匆匆跑来,也未来得及说明原由,便慌忙将二人拉了出去。
并急声道:“你俩快寻个地方躲着吧。”
自谦疑惑道:“谢先生,怎么了,咱们为何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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