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这大岁数了,便由着他去吧,”
而后,凝了一眼于旁边自顾玩耍的小胡涂,又道:“只要能将儿子养大成人,我也不求别的了。”
如此,两人正说着呢,却闻打院落里传来,谢氏、周氏婆媳俩的笑语声。也惹得小胡涂登时欢悦道:“是奶奶和周娘母回来了。”遂就跑出屋子。
涂七娘便笑道:“你今个可算来着了。”看自谦不解,却又不再多言,只一脸深意的,也拉着他走了出去。
等来到院落,小胡涂已是被谢氏、周氏搂了过去,甚么糖葫芦、糕点的,直往手里塞。却正当自谦,欲随涂七娘上前问安,竟又见两人提着行囊,打门外进来,待定睛一看,不由惊喜道:“谢先生,云峰。”
见是自谦,谢因书哈哈笑道:“真是巧了,不想我刚回牟乳城,就逢着你俩了,今个咱们可得好生聚上一番。”
马云峰也乐道:“我下船后遇着谢先生的,多年未见,硬要我跟来家中一坐,不想你也在这里。”
自谦便笑道:“我今日恰好来寻七姑姑,谁知竟遇上这般好事。”
而谢因书遂之上前,将其上下好一通打量。见自谦又黑又瘦,并一脸胡须,且头上白发又添若干,腰身也明显比出狱时,更加的佝偻,遂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就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埋怨道:“打离开皎青州,也不知书封信来。若不是于宗武兄那里,得到你的音讯,倒要让我记挂到何时。”
自谦为之心暖,忙施礼道:“学生惭愧,害得先生为我担忧了。”
谢因书扶住他,便强颜笑道:“只要你无事就好,也不枉咱们交情一场。”
这时,涂七娘带着小胡涂,上前来打过招呼。而后又拍了自谦一下,笑道:“臭小子,我便说你今个来着了吧。”
自谦嘿嘿一乐,忙将马云峰引见了一回。且此时,谢氏、周氏婆媳也方知,原来他就是几年前,到过家中的那位青年学子,便难免心中惋惜,怎会成了这副样子。
特别是谢氏,那回自谦来时,就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来又曾听涂七娘提及,其表兄、表嫂先后离世,虽未言明哪里人氏,但却甚为清楚,定是鹰嘴崖的俞良无疑,为此还暗自唏嘘一番。
岂料到,眼前的自谦,不但失去双亲,竟还落得这等境地,再想起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旧年往事,更是不由得心酸。遂去过一旁,偷着垂泪。
不想如此一幕,却被自谦看在眼中,便不禁想起孤僧瞎来。别人不知,而自己岂会不明,她可能是忆起,早年于鹰嘴崖的过往,心里就也随之一声叹息,或许只为那段,埋葬在红尘里的旧年月吧。
便这般,待叙过一回后,谢因书遂也不顾先同母亲、妻子相聚,硬是拽着自谦和马云峰,欲出去好生饮上一番。而两人无法,只得向谢氏几个辞了行,跟随着去了。
如此,也就近于启源街寻了一处酒家,等点得饭菜,三人遂吃喝着相聊一处,一时又像回到皎青州般。只是少了丛宗武、贾以真,谢因书不免便谈了起来。
自谦同马云峰也才得知,如今丛宗武生意做的极好,并崔雪最近又诞下一子。这般以来的儿女双全,一家四口于皎青州,过活的甚是不错。
后又闻得,谢因书去年,曾收到贾以真的书信。字面上将他于南边的所见所感,及各等激进人士,是如何变革的壮举,并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皆陈词激昂的一一道过。
正因如此,才使其幡然醒悟。自己寒窗十载之初衷,不正是为天下穷苦百姓,去奋发图强的么,而非今时安逸自得、独善其身。
且同母亲、妻子,长期两地相隔,也终不是办法。于是几经思量后,就决定辞职返回牟乳城,以做些对民族未来有益之事,并担起儿子与丈夫的责任。
当听过此番言语,便见马云峰,遂激动难掩。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南下,去跟自己的一众同仁相会,为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而拼尽全力。
倒是自谦,虽说也为那诸多开天辟地的志士,感到敬佩,但这时的他,空有悲天悯人之心,却再无推己及人之向了。反是问起谢因书,回牟乳城的打算。
只看谢因书惭愧道:“记得那时,我同以真求学墨籁府,曾立下壮志,读尽圣贤之书,以济天下苍生。谁知学成归来,竟一事无成
等几番辗转,终在大学堂以教书育人,为我□□输得后辈,不想却也渐是迷失本性、弃了初衷。只顾自己安然过活,而忘了读书之根本,这一点,我实不及以真半分,”
遂又叹道:“且我□□,受那千年以来,‘学得文武艺,卖入帝王家’之思想,影响极深,皆视读书为,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唯一途径。
以致大多学子,仅为自身前程而闷头苦读。即使后来踏入仕途,或者步入其他道路,也皆为升官发财、美色相伴而已,谁还记得修身治国、心怀苍生之说呢。”
自谦、马云峰闻后,皆是颔首,遂也各自谈起心中见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