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 2(1 / 1)

民国二十年初秋,祝家老爷祝允之用一场盛大的宴席风风光光地送走了两个儿子。

在全家人眼里,祝华阳向来稳重可靠,让人放心不下的唯有我这个不肖的小王八蛋。

读书不成,赚钱不会,却是个花钱的个中好手,难怪老爹看我千般不顺眼。

管他呢!反正祝家家底不薄,再说还有大哥支撑,我日后哪会为银钱发愁?偷瞄一眼祝家未来的顶梁柱,我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车站月台边,前来送行的老爹瞪着我一脸凶相:

“在你姑妈家好好温书,不许去别处乱跑!”

“听你哥的话,再不要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瞎七倒八!”

“听说东四省不安生,你们要多多留意时局,实在不行就回南边!”

真是越说越没边!

我不耐烦地撇嘴:“日本人要真干点什么那可是国际新闻,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啦!”

祝华阳猛地一个“毛栗子”敲在我脑壳上,笑骂道:“贫嘴贫舌,还不是你小子不着调爹才不放心?”

我干笑着腹诽,到底是谁不着调这会儿倒装没事人!

终于,我和祝华阳登上了上海开往北平的沪平通车。

这是上海与北平之间唯一一趟班车,36小时就能走完全程,比之原先从上海前往南京下关,坐轮渡过江后再乘津浦铁路到天津,最后由平奉线乘车前往北平要便捷太多。

初到北平,我们在姑妈家落脚。

王家富贵,姑父王丰是惠民银行副行长,在北平财经界影响颇大,王公馆就位于北平寸土寸金的西交民巷后头。

托姑父的福,祝家就算生意不景气也从没缺了周转的银钱。

“佑安啊,带你表弟们出去逛逛,晚上要打牌我就不回来吃了。”

一起用过午饭,姑妈拿了她的LV手袋匆匆往门外走。

姑妈与姑父育有一子名佑安,比华阳略大尚未婚配,据说也是个不着调的,只靠姑父的关系在银行谋个闲职。

王佑安小心应下,二话不说对着镜子梳了油亮的背头,带上我们哥俩坐车直奔大栅栏。

“兰春坊是北平最红的戏园子之一,今儿赶上我们玉生唱《霸王别姬》,让你们开开眼。”

王佑安轻车熟路地带我们上了二楼雅间,各色瓜子小点一应俱全,看起来颇有档次。

他将五枚银元丢进茶童手中的托盘里,茶童眉开眼笑地连连作揖。

一块钱都够听一整日的戏了,表哥出手当真阔绰。

不一会儿戏开了。

那虞姬乍一露面,兰春坊内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楼上楼下叫好声此起彼伏。

祝华阳不好听戏,而我这混世魔王早就听遍沪上各大曲班,听得出今日这玉生属实是个角儿。

临近尾声,只见王佑安“唰”地站起,半个身子探出包厢外,摘下手上金戒指就往台上扔。

此处的看客大约非富即贵。不少人抄起银元现钞扬手就朝台上撒去,一时间只听满台叮当作响好不热闹。

祝华阳微微皱眉。

我悠哉悠哉地端起茶盅呷了一口,上好的北平香片,满口茉莉花香。

这人间富贵迷人眼,既投了个好胎,我尽管笑纳了便是。

从兰春坊出来已是日暮西山,我们仍是坐车回王家用饭。

明日就是去清华报道的日子,祝华阳早早回屋歇息。而我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对着眼前的信笺发着呆。

“明日上午中兴茶楼一叙”落款是只小小的蝴蝶。

次日一早,门房的车不知怎么竟不在。

我吃过早饭转到巷口雇车去东安市场,巷口树下蹲着一排干瘦的黄包车夫。

随意挑了个面相老实的,一问才知从西城到东城只收8个铜子儿,便宜得让我吃了一惊。

街上行人不少但十分安静,我闲来无事同车夫东拉西扯,方知他是东北逃难来的,家中原本也有田地,如今孑然一身只能靠一身力气混口饭吃。

忽而耳边隐约飘过一句模糊的叫喊:“......昨夜攻入沈阳城!”

远处有个报童。车渐渐的跑近了:“号外号外,南满铁路被炸,日军昨夜攻入沈阳城!”

我怔了怔有些意外,老爹这张嘴是开过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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