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命人于里山一带修建行宫,假托国君之居所,以避祸事,此乃移星换月之法。”
“好好好,就依爱卿所言,孤这就命大司空画图纸兴土木相关事宜,徐太史掌决策权,代孤监工。”
徐清风用三天三夜画好图纸,交由当时的大司空孙垚年,休息了一天,不等司建所筹集人马物资,就独身一人先行去了里山考察布阵。
后来修建行宫一事按部就班实施,第一年勘探地形,转移安置方圆十里内外百姓;第二年挖山移石,开凿隧道;第三年打地基,兴建地上建筑;第四年一期工程竣工的时候,巡察司来此地审查工程账目发现巨大漏洞,年底二期工程开建的时候建筑坍塌造成百余号工匠伤亡,大司马隐瞒事故并未上报朝廷;第五年,也就是今年初,东窗事发,孝公震怒,命彻查此事,同时召徐清风回朝问询,却被告知徐清风早在两年前就死于意外坠崖。
这场震惊朝野的事故让里山县成为众矢之的,落井下石的,趁火打劫的,复仇报怨的,同僚倾轧的,如一颗火星落进稻草堆中,引燃熊熊火海。里山县内部的势力如置火烤,牵扯到的中央势力也惴惴不安。传闻,孝公打算将里山整个地方官僚系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更换,如若真是这样,里山现今官籍花名册里的一百八十九名地方官面临停职追责甚至入狱判刑的境地。有门路的,带上大半家当去国都祁州寻贵人讨个庇护;没门路的,有勾结敌国势力妄图外逃的,有为保全老母妻儿选择独自一人自杀谢罪的,有成天在家思前想后惴惴不安精神失常的……总之,一时间乌烟瘴气,县帅因参与了二期工程的承建,锒铛入狱,武大石作为里一乡的乡长,承办了二期工程的大半,自然是要担重责。
结果还没等上级派人来查,武大石已招致杀身之祸。据他说,追杀他的各路人马大致有三队,尚不确定背后主使。凭借着二十余年的戎马生涯,武大石沿途风餐露宿九死一生,终于来到了国都祁州城大将军府,来求那一线生机。
查案本是刑部主事,然而大司理徐鄂突然在家中暴毙身亡,朝中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此事只能暂时搁置。人人都知道里山案件错综复杂,背后牵扯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谁也不敢接这颗烫手的山芋。
前不久,当今丞相之子苏翼,上奏毛遂自荐,自请去里山查明行宫事件真相,却不知何故,昭公并未应允。
那日云望恰巧撞见苏翼弹劾武大石的奏折,想是苏翼找到了突破口,打算通过武大石这条线索,独辟蹊径,先行介入,从而顺藤摸瓜,接近真相。
云望在旁边啃着鸡腿打着呵欠听到半夜,终于理清了这出冤案的来龙去脉,打着呵欠回房睡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梦里她趴在苏翼书房屋顶上,刚揭开一片瓦,想看看满肚子坏水的小崽子又在弹劾哪个倒霉鬼,冷不丁一阵狂风,将她刮落下来,摔到了苏翼面前的书桌上,对方冷漠讥讽的目光落过来,她又疼又恼,准备豁出去打他一顿,没成想这坏小子端起桌上的烛台就朝她扔过来……
“哗啦——”床帏被拉开,明亮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阿望,你二哥哥回来了,带来了好些吃的玩的,去晚了可就被那帮兵娃子们抢去了哈。”魏阿嬷一边笑着一边把早春的杏花枝插进窗前的黑漆描金花瓶里。
“阿铎哥哥回来啦?!不是说仗还没打完吗?”云望来了精神头儿,从床上跳起来开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