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自己那般暴力的对待,却还能面不改色,风平浪静地说出这番话。
徐岳筝一直带着笑,那笑容仿佛粘在脸上似的,明明不开心,却偏偏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徐岳筝走了两步,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团,抛到霍怀舟身上。
然后走得头也不回,再没瞧他一眼,仿佛没脾气似的。
霍怀舟展开纸团,是一张地契。
下一刻,房门被狠狠摔上,差点震掉了半边门框。
霍怀舟怔住,徐岳筝......还是有点脾气的。
新婚之夜,他对岳筝可谓恶劣至极,此刻的他还不晓得,此后二三十年,他屡次被岳筝提着耳朵跪搓衣板,当着众多将士骂得狗血淋头,心中却是也一点儿不甘都不敢有。
他自诩一生坦荡,从未负过谁,可对岳筝,他却有三愧。
重逢未能相认,未让筝儿凤冠霞帔,风光过门,此为一愧;
新婚之夜行事粗鲁,误会筝儿,还伤了她,此为二愧;
未能发觉笑面下,藏着一双哭泣的眼睛,此为三愧。
因着这三愧,往后余生,刑具都折不断的傲然铁骨,对着岳筝一点点软了下去。最后竟跪在岳筝马下当脚垫,这一垫就是数十年,哪怕后来两人都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霍将军对于自己的脚垫事业依然乐此不疲。
当然,这已是后话。
霍怀舟心中羞愤,一夜无眠,到了凌晨才堪堪咪了一会儿,再醒来却只听得铁器碰撞之声。
他披衣起身,刚挪上轮椅,房门却被一脚踹开。
一队禁军闯入,为首的那人名为杨奇,是韩宗昌的得意门生。
“来人,将这疑犯拿下!”
话音刚落,身后那群禁军便围了过来,霍怀舟神色一凛,袖中寒芒微动,一柄匕首已落入掌心。
却听得门口传来一阵轻笑,岳筝披着玄色衣裳,长发已盘成妇人发髻,手中执着小铜镜,没骨头似地倚着门,言笑晏晏:
“杨大人今儿没去茶楼听书,怎地来了这儿,还带了这么些人?”
杨奇听过几次书,只知道岳筝这么号儿人物,却并未怎么说过话,见岳筝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神态,□□半露,语气和缓了不少:
“自然是这霍怀舟犯了罪,杀害了朝中要员,刘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