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老师,此次艺术展大获成功,还拍出了天价作品,请问那是您的得意之作吗?您的创作理念是什么?”
“很感谢大家对我这次雕塑展的支持。近几年国潮兴起给了我很多灵感,我希望能将我们的传统文化跟现代雕塑艺术更多地结合,焕发出新的生命。这个作品呢就是我的新尝试,获得了认可,很开心。”
“盛夏老师,您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艺术造诣,人称‘天才雕塑家’,接下来即将要举办的法国卢浮宫春季展,很多艺术界人士认为您十分有望冲击最高奖项——泰勒大奖,请问您准备以什么作品参展呢?”
“暂时没有参展打算。”
“啊?这真是让人意外,方便透露是什么原因吗?”
“我认为雕塑也好,绘画、音乐也好,艺术本质上是一种表达,是不需要大奖去证明的,而是应该走到人群中去,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表达,跟不同的人去沟通。”
“那您会继续在国内办展咯?”
“我有一个打算,但是暂时保密。”
“那好吧,如果您打算公布,还希望能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盛夏老师,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
“谢谢,慢走。”
送别记者,盛夏一个人回到展馆,白天这里人潮如织,此刻已是空荡荡。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敲破寂静的空气,整个场馆荡漾着阵阵回响。
很吵。她抬脚甩掉鞋子,把精心打造的卷发随手绾成一个丸子,露出纤细光洁的脖颈。她对着一个镜面的雕塑作品照了照,这是一张俏丽的小脸,樱唇琼鼻,一双猫咪一样的大眼内勾外翘,眸子灿若繁星。盛夏做了个鬼脸,嘴角浮现出的浅浅梨涡显示出知性温婉的妆容下的甜妹本质。
盛夏赤着脚在馆内走来走去,与她的作品做最后的告别。展览已经结束,明天它们就将被送往不同的买家手中。而她,也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盛夏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多少艺术家只能明珠蒙尘的时代,她能为人所知,她的作品能获得掌声、鲜花,以及人民币,何其不易。
自从她的毕业作品在央美毕业展上被媒体发现,艺术届便对这个小姑娘敞开了大门,“天才雕塑家”、“美女雕塑家”、“天才少女”等等头衔也随之而来。
毕业至今六年,她已将国内能拿的奖项全部拿遍,还得到了泰斗级雕塑大师张德民的亲传。28岁,在她的同学还在为攒首付辛苦奔波的时候,她已走上了人生巅峰。
“喂,闪闪,我打算明天就走了。”盛夏盘腿坐在一尊人像作品前的地毯上,给闺蜜金闪闪打电话。
“啊?真要走啊?你已经决定了?”电话那边传来金闪闪讶异的声音。
“我不是早就决定了吗?”
“所以我之前都白劝了呗。”
“可以这么说。”盛夏抬起手对着馆内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美甲。
“你要走很容易,但是可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消失了自然有人顶替你,你真能什么都不在乎?”金闪闪还是不放弃劝说她的最后希望。
“我只是回老家,又不是死了。怎么被你说得这么可怕。”盛夏满不在乎。
“真是搞不懂你,那个小村子就那么好?比北京还好?”
“北京很好,但我想这里并不需要我。”
“算了,你想好了就行,以后有什么事儿找我吧。”金闪闪再次劝说失败,只得妥协。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放心吧,我尽量不麻烦你。”盛夏语气轻快。
“我不怕麻烦,谁让我爱你呢?不仅如此,我明天还要去送你呢。”金闪闪语气虽然无奈,但其中透着十分明显的宠溺。
“不用送,我自驾回去。”盛夏索性躺在了地毯上。
“啊?这么远你自驾?我的大小姐,你能行吗,我还是给你找个司机吧。”金闪闪又一次被震惊。
“放心吧,我慢慢开,累了就沿路找个酒店住下,也就三天就能到了。”盛夏坚持。
“那你每天给我报个平安啊。”金闪闪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退而求其次。
“知道啦,老母亲......”
翌日,盛夏把早已打包好的行李全部快递发走,然后把最后一些贴身物品和易碎物品搬上她那辆越野车,戴上墨镜,放上音乐,愉快地踏上了归途。
正值隆冬季节,人们都想方设法去温暖的地方度假,一路上北去的车辆并不多。盛夏一路畅行无碍,但是下了高速以后,距离她的目的地寒亭村,还有很长一段乡间小路要走。
刚开上小路,天空就飘起雪来,盛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片的雪花,不免心情大好,一路高歌。
然而这雪导致本就坎坷不平的路面变得又滑又难走,纵使盛夏开得小心翼翼,还是在离村口只有两公里的路段不甚陷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