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纪绵绵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脚步一点不带停留地走进去。
房间里四处都是几乎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密密麻麻,像个迷宫一样。阳光从高处的窗口洒落进来,空气干净得连细小灰尘都看不见,想来是尝尝有专人打扫此处。
【宿主,你在干什么?】
毛球124看着纪绵绵从客房前门绕到后门,不知怎么的就盯上了这个小房间。
纪绵绵眼神上下扫视,手上摩挲着那块让她刚刚陷入尴尬局面的令牌,压着步子、闭上眼,遵循五感的指引走到房间最里面。
【宿主?】
毛球124眼看着纪绵绵快要撞上墙,有些心急地喊道。
紧闭的双眸唰地一下张开,纪绵绵伸出手在干燥的石墙上摸了摸,手指划过每一道裂缝,直到指尖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才停下。
素白的手指在上面敲打几下,一个约莫指节长度的口子露了出来。
纪绵绵挑了挑眉,心道果真如此,接着便将令牌摁了上去。
看着缓缓移动的石砖,纪绵绵这才分神回复124。
“前几日连缨将这个令牌塞给我的时候,我还觉得和阆寰山的符文有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在别处用的。但今天那几个弟子的反应,恰恰说明这的确是阆寰山的令牌。”
话音刚落,石砖已经停下移动,一本茶色编书出现在石砖原来的位置,纪绵绵伸手将书取了出来,随意地翻了翻。
“还记得那天易冬凌和泽未的事吗?”
纪绵绵眼睛浏览过书上的文字,看到一处后轻笑出声。
“我后来仔细回想才发觉,虽然艾浅浅给的精怪的资料有许多,但很少听她提到人族京城的劫难。连缨曾说这第七峰原先就是用来放些不常用的资料,也就是现在这里,每周都会安排弟子前来打扫此处。”
“这就又有一个问题了,”纪绵绵将书合上,随手放进自己的灵海中,“既然需要时常打扫,又限制出入,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被藏起来、不便被人看见的东西。”
啪嗒——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石砖已经慢慢挪回原位,被吞进去的令牌也不知从何处掉了下来。
纪绵绵眼睛一眯,门外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手指虚空一点,白色的灵力像绸缎一样将令牌卷进了她的手里。
她扑了扑自己沾上灰尘的袖口,闲庭信步似的走出房门。
“纪大人。”
连缨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她,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纪绵绵眉梢一扬:“你怎么来了,是我迟到了?”
“时辰确实不早了,纪大人刚刚是在看书么?”
“是啊,以前可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书,不小心就着了迷。”
纪绵绵作势抻了抻脖子,一副低头久了肩颈不适的样子,显得十分真实。
“理解,若是纪大人没找着想看的,随时找连缨帮忙就好。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去赴宴了。”
“好。”
纪绵绵轻笑着点点头,跟着连缨前往大殿。
虽然这接风宴只是个迷雾弹,但上上下下都体现出了一个贵字,好不容易多得了半天休憩日的弟子们比起关心宾客是谁,更在乎宴上摆出来的各种奇珍异果。
“诶,一人一个!你别想偷偷摸摸揣回去,我都看见了!”
“我没有——诶你别抢我的啊,那盘里还有呢!”
纪绵绵跟着连缨一路从露天宴席上穿过,耳边不时传来这样的笑骂声,感觉自己被喜悦的气氛包围,有些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下来。
敞开的正门一个踏步走进大殿前,纪绵绵余光瞟见了两张格格不入的苦瓜脸,稍稍侧过头去看,还真是刚刚“不打不相识”的钟芸和她杨师姐。
钟芸手里被人塞了个白梦桃,表情怨念。
“厉师兄,你还给我拿白梦桃,你是在嘲讽我吗,我的剑呜呜呜……”
沉浸在干嚎中的钟芸恍然发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水蓝色的背影。
“咦?这衣服怎么有点像刚刚被我认错的那个人…哦也对,她是客人来着……”
她失魂落魄地转回去,愤愤地啃了一大口白梦桃。
纪绵绵看清了钟芸的脸之后便不再分神,一路走到主座右下方坐下,朝秋望飞点头致意。
——
人声渐弱,熏香的味道也开始变得轻浅。
纪绵绵溜溜哒哒地走出大殿,面对每一个主动上前来客套的修士都摆出别无二般的微笑弧度。
等终于和每个长老的得意门生都聊过后,纪绵绵呲溜一下就跑回了第七峰。
“统子,我真的,太累了……”
纪绵绵猛地扑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果然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