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同事没有听出蒋晚韫的低沉,又说着自己一些结婚的安排和未来的打算。蒋晚韫听得出神,回想起自己现在在国外呆了几年,不仅一事无成,如今还孤生一人。
这几年的青春与时光都浪费了。
“晚韫啊,圣诞快乐,我也等着你的喜讯啊。”
这句话不经意戳中了蒋晚韫的痛点,她还能有喜讯吗?28岁了,不算漂亮,不够优秀,也不会什么讨好男人的招数。这时候没绑住那’最后的稻草’,可能,就’注孤生’了吧?
不知说了多久,蒋晚韫机械性的回答了一些话,那同事终于愿意挂断了电话。
话毕,蒋晚韫看着街边喜庆的彩灯,唐人街上来来往往三三两两的行人,有情侣,有朋友,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蒋晚韫长呼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放轻松一些,调整了一下状态,转头走入一家以前经常来的餐厅。
老板夫妇也是中国人,她之前常常光顾,所以见着蒋晚韫来很是热情:“姑娘,今天过节你怎么一个人呢,你男朋友呢?在忙吗?”
听到这个话,蒋晚韫愣怔了一下,随后强扯笑意,只道:“分手了。”
老板娘似乎不信:“哎,年轻人吵吵架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啊!”
蒋晚韫懒得分辨什么,只礼貌的笑了笑,点了一些以前常吃的菜,她看着菜单上价值500人民币的清蒸石斑鱼,停顿了一下给点上了。
以前她跟陆行远来吃饭,为了节约钱总是点两个最便宜的,现在她身上虽然只有几百块,可似乎是倔脾气上来了,索性今天过节就吃顿好的。
这些年她省吃俭用的委屈自己,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菜上来后,蒋晚韫一边闷着头吃,一边听着隔壁桌的人讲话。
大概内容是Burwood新开的酒吧今日开业活动,酒水便宜之类的。
蒋晚韫或许是不想在这大过节的日子一个人在家,热闹的地方至少能不让她去想那些糟心事,于是在默默记下地址后,吃完饭就打了个车过去。
这间酒吧外观看着有些赛博朋克的味道,既时尚又新潮,门口站着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
蒋晚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普通套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今天既然来都来了,肯定是要去感受一下的。
她刚走到门口,一个身材火辣的澳籍华人美女,狂眨着夸张的假睫毛,用蹩脚的中文问着:“有订台吗?”
蒋晚韫不懂订台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那夜店女郎上下打量了一下蒋晚韫,看着她中规中矩的模样,心里也大概知道她第一次来,没再多问就把她往里面带,直接带到吧□□坐的位置。
蒋晚韫一进门让你就被里面劲爆狂躁的音乐给吓了一跳,调酒师递给蒋晚韫菜单。蒋晚韫随便点了菜单上第一个Old Fashion,慢慢的将目光游移在整个酒吧。
酒吧里的男女都摇头晃脑,推杯换盏,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喧嚣的热闹中显得更加孤独。
幸好,调酒师动作很快,将她的酒推到面前,蒋晚韫很少喝酒,这一口洋酒下去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双颊发烫,脑袋晕乎乎的。
或许,这也是人们喜欢酒精的原因,蒋晚韫一杯酒下肚后不仅不觉得音乐震耳,反而不由自主的跟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一种难得的放松,似乎将最近的烦闷都短暂的剥离了。
或许是来了劲儿,蒋晚韫慢慢悠悠的往舞池中央靠过去,没一会儿便被乱舞的人群挤到了中间。
蒋晚韫被各种射灯晃得有些眼花,兴许是蹦得太累了,脑袋又沉重,她一个不稳差点被人挤下台阶。
失重感让她一瞬间清醒,她极力的想抓住什么物品防止自己摔下去,慌乱间她感觉抓到一个人的手臂。
管不了那么多,她一把死死拽住陌生人的胳膊,那人也是个善良的人,他任由蒋晚韫抓住,另一只快速抓住了蒋晚韫的另一只手,借着一股猛力,那人将蒋晚韫拉了起来,阻止了她狼狈的摔倒。
这手臂好有力,没什么毛发,是那种线条流畅的形状。蒋晚韫站定了后,借着不断闪烁的灯光,这才看清刚刚“救”她那个人的脸。
这人跟她一样一头黑发,亚洲人的五官,但气质感觉却是像在这边呆了很久的人,他身高体长,眉眼带笑,鼻梁高挺立体,不得不说,是一个帅得让人一眼就有想法的人。
蒋晚韫打量完后,快速说了句:“谢谢。”
虽然这句话淹没在吵杂的音乐声中,那人还是看清了蒋晚韫的口型,他勾起嘴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吧台走去。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蒋晚韫此刻突然壮着胆子也跟着过去,并且坐在了那人身边:“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一杯吧。”
男子转过头,依旧笑意吟吟,他用纯正的澳腔说道:“请女士喝酒才是男人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