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给右肩上个药,他怎么把上衣都脱了?
沈流灯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太具有误导性了。
“怎么了?”陆痕将攥在手心的玄戒戴回食指。
上身一衣未着,手指上却戴了个玄戒,一边是直观蓬勃的性感,是色,是欲;另一边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是止,是禁。
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在同一具完美身躯上暗中激烈碰撞,摇摇晃晃的烛火都掩不住两者争锋的火光。
屋外的风似乎大了起来,撞得窗户哐当作响,树叶簌簌摩擦,像极了山火蔓延的声响,来势汹汹,且势不可挡。
看着在烛火下泛着光的明晃晃的肌肉,沈流灯哑了瞬,“……无事。”
摸都摸过了,有什么好慌的?
想是这么想,但沈流灯原本是没想看的。
她想着既然陆痕身上不方便看,那她视线定在那冰冷的玄戒上总不会出错吧。
谁料他戴好玄戒之后,不慌不忙地转了两圈,然后那悬于下颚与喉结之间的手缓慢放下,于是沈流灯的目光“被迫”顺着他的手将下面的风景都掠了遍,什么该看的都看了。
宽肩窄腰,线条分明的身材精壮,肌肉健硕却不夸张,深刻人鱼线没于衣内,紧实腹肌下的青筋横肆。
天际传来闷闷的雷声,沈流灯几近仓皇地移开目光,咽了咽干涩的嗓,没敢再看下去,强行将眼睛定在他右肩。
摸是摸过没错,但也没这么明晃晃地看过啊。
尽量避免无谓干扰的沈流灯正想着陆痕是不是故意的,但很快就被他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吸引了全部注意。
皮卷肉翻,血淋淋的,活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一般,看得让人直皱眉。
都这样了,也不处理,还没事人似的大半夜跑她这重装机关,他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沈流灯低眸,将不由自主升腾起的烦躁心绪一并压下,一言不发转身往内室走去。
陆痕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得分明。
待沈流灯从内室中端出仆役离开前给她备好的清水,就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她的陆痕。
这会儿装得倒是乖觉。
沈流灯扫开小桌上的杂物,将半满铜盆置于其上。
拧干帕子准备清洗伤口的沈流灯望了眼他肩,“坐下。”
他高,站着不方便不说,手举起来还怪累的。
陆痕听话地在卧榻落座。
他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沈流灯没打招呼就开始擦拭那一团狼藉伤口上的血液,动作利落干脆得像是在擦洗死物上的灰尘。
既然他都不把自己当人看,那她就更无需同情心泛滥了,只要不把他的伤弄得更严重就行,至于他会不会痛,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清洗伤口于陆痕而言倒是没什么,就是剜去坏死的肉的清创有些难挨,结束的时候那紧绷的肌肉上已然覆了层油亮的汗。
最为剧烈的疼痛过去,药粉敷在伤口上的痛便只像蚂蚁啃噬,他能感觉到的也就不仅仅是伤口的存在。
两人离得极近,浅香无声侵染血腥,绸缎般的乌发水流似地在他的腰腹间流淌,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若即若离,刺挠又柔软,像是窗外沙沙细雨落在了他身上。
扣在床沿的长指屈起,原本刚好合适的玄戒变成了深嵌,鼓胀的青筋像是要从坚硬铁铸中挣脱。
陆痕仰着头,迫使自己不去看她雪凝似的素白脸庞,不去看她乌缎似的发又是如何在他紧绷的腹间肆意横行。
强壮的身躯,油亮偾起的肌肉无一不显露出他的有力,可他只是仰头绷紧脖颈,任由额角突起的经络渗出热汗,下颚锋利,喉结不住滚落。
坚硬的腹肌如游鱼般活络,紧缩,鼓动,试图挣脱,可惜乌发如网,逃生无门。
无法逃避又无法缓解的酥麻成倍堆积,心跳震耳,想要维持呼吸平稳并非易事,陆痕深吸了口气,将坠压在喉头的急促呼吸一点一点地悄然从平直薄唇吐出,灼人热度弥漫于无声。
沈流灯冷漠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
痛就痛,这人怎么喘的这么色.气?
原本帮他包扎的沈流灯不由晃了瞬神,指尖无意划过他的肩背,却像是触上了块烧红了的铁,手都被烫得抖了下。
沈流灯扫过他满是热汗的身躯,思虑间手指覆上了他青筋延攀的颈侧。
带着凉意的柔荑毫无预示地抚上热汗津津的紧绷皮肉,犹如烙铁过凉水,就差嗞嗞冒出水蒸气了。
“嘶……”陆痕倒吸了口气,随着绯色纱帐飘飘荡荡的朦胧灰眸倏地凝了神,他低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长直睫毛上都沾了汗意,半笼着沉沉灰眸,却与屋外的细雨绵绵搭不上半分干系,倒像是大雨前坠坠压在天际的乌云,带着风雨欲来的蓄势。
他眉眼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