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江吟注视着宋鸿的背影,忍不住在原地笑出了声。她头一回见到目的性如此强的男子,一旦不合心意便拂袖而去,毫无气度。

确实不是良配。

可惜好好的一个重阳节,未免虚度了。

她正打算转身离去,远处的天空恰好绽开一朵绚烂的烟火,连带着整条长街都骤然亮堂了起来。江吟和许多停住脚步的游人一道,顺着璀璨烟花盛开的方向望去,微微地愣了一愣。

陈梓形单影只,站在灯火阑珊处,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正在点烛芯。

江吟莫名地生出几分怜惜,想到他作为异乡客,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求学,种种艰辛不易。先是遭人陷害,再是被她失约,以至于佳节无处去,白白浸染一身月色。

许是目光太过专注,陈梓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温柔沉静的眸子,两两相望,隔着几步路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他快步奔向她,“其实不必特意托锦瑟来道歉的。”

“我不是有意失信于你的。”江吟本想和盘托出,但考虑毕竟牵扯了私事,于是寻了个旁的理由搪塞道:“家中临时有事,我办完了才上街瞧瞧,正巧在此处碰见你,也是有缘。”

她脱口而出”有缘”二字,下意识联想起老者所说的机缘,究竟在何处?

“我刚刚从桥上过,老被人扯住衣袖丢了手绢,弄得灰头土脸的,一件新做的衣裳差点给毁了去。”陈梓爽朗笑道:“临安民风纯朴,不像京城,束手束脚的,过节都不痛快。”

“当时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止是男子有,女子同样可以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譬如丢手帕,眉目传情。陈公子长相俊美,受到欢迎是正常的。”

“长相有什么要紧,百年后都是一堆枯骨。”陈梓道:“重要的是我心悦她。”

烛火摇曳,倒映在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陈公子写没写祝愿?”江吟指着花灯问:“何不去江边放了,任其随水漂去,了却烦忧呢?”

“好主意。”陈梓眼睛一亮,向花灯铺借了纸笔,却在写什么心愿上犯了难。

“情之一字,最是缠人。小郎君既得佳人相伴,不如许个天长地久的誓约。”女老板笑意盈盈地提议道。

“不。”陈梓断然否定道:“我命犯金戈,非得断情绝爱,还是换个别的愿吧。”

女老板倒抽一口凉气,以为他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慌张地想要躲避。

“他跟你开玩笑的,别怕。”江吟忙上前缓和了僵硬的气氛,感觉自己像是在为一个幼稚的孩童收拾残局,顺手点了点陈梓的额头,叹了口气,“你再胡说八道,以后我不和你出来了。”

“我再也不了。”陈梓知错道:“下次定管住嘴,不乱说话吓到别人。”

其实他说的都是一等一的真话,但外人听不明白,往往认为他擅长谎言,或是为其所骇。江吟则是半信半疑,觉得陈梓有夸大的嫌疑,但还是选择相信,只是不允许他惹出事端。

“莲花灯的另一重含义是祭奠亡灵,消除业障。你实在想不到心愿,就为你埋骨边疆的祖辈祈福吧。”

江水滔滔,陈梓弯腰将莲花灯放进水中,与江吟并肩看着它摇摇晃晃地顺流而下,照得江面一片澄明。

“希望他们的魂灵已经回归故土。”江吟安慰地拍拍陈梓的肩膀。

陈梓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祈愿。

江上清风拂过耳畔,月光皎皎。江吟的心弦像是被谁轻轻拨弄了一下,泛起了无边的涟漪。

平静无波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陈梓这个变数。她不信命,却不得不承认老者说的有道理,一切都对上了,仿佛在冥冥之中预兆着风波将近。

如果真如老者所言,陈梓是她的劫数,那最稳妥的方法当然是避而不见,从此两两不相欠。

可是————

“你吃栗子糕吗?”一个声音蓦地打断了江吟的思绪,她侧头看去,陈梓在袖子里摸来摸去,找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糕点。

“临安不知道有没有,但京城有在重阳吃栗子糕的习俗,寓意步步高升。”他递来那块完整的糕点,“尝尝吗?”

栗子糕一抿即化,裹扎着满满的馅料,口感细腻,软糯香甜。

“甜吗?”

“挺甜的。”江吟捧着纸包,“就是黏牙。”

陈梓闻言笑了,他眉目舒展,眼睛里像藏着星星,专注地凝视低头的姑娘。

莲花灯在水面上飘远了,江边归于沉寂。

重阳过后便是霜降,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秋尽后草木凋谢,万物衰败,骤然间狂风席卷,寒气逼近,一夜间竟似入了冬。

林府里药味浓重,庭前几盆缺人料理的菊花开得无精打采,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唉声叹气,显然是家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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