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晋王,刘老爷的顶头上司。”
冯可言指着骑上战马的李克用,对楚楚说道。
“晋王,总比那个节度使朱温要好吧。”
楚楚见李克用还是很得民心的,至少要好过那个残暴的节度使朱温,因为自己就是被朱温抓捕,下了深牢大狱,对朱温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这个乱世,何谓明君,何谓天命,非天子之命,乃天下人之命。只要对天下苍生好,哪个君主又有何妨?”
小小少年冯可言,斩钉截铁地说着。
到了州府,还要走一程山路,才能走到景城下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就是冯可言的家。
北国的黄沙弥漫,淹没了前路。
楚楚和冯可言一直向前走着,直到轻轻叩开一面柴门。
“娘,我回来了,是阿言回来了。”
冯可言用熟悉的乡音,呼唤着娘亲。
“言儿,是言儿回来了吗?”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缓缓推开了吱吱呀呀的柴门。
“娘亲的眉目,和他真的好像啊……”
楚楚见到冯夫人张嫣的样貌,不禁在心里感叹。
“言儿……”
张嫣见冯可言一身风尘仆仆,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
“如今天下大乱,科举之路,十分艰难,我只能寄居在权贵府上读书。”
冯可言也是低头愧人子,不敢叹风尘,无法说出口自己的身份乃是书童。
“言儿啊,真的是太辛苦了,都怪你父亲走得早,我这个娘亲又没什么本事,才让你的生活,变成这个样子。”
张嫣掩面垂泪。心疼儿子辛苦的生活。
“咦,这个大姐姐是谁呀?”
冯可言的小妹冯媛媛探出头来,看向楚楚。
楚楚身材高挑美丽,虽然衣衫破旧,但依旧是十分出众。
“哦,这是我的良人,我们是在苦难中认识的,这次就是带她来回家见娘亲的。”
冯可言并不想遮遮掩掩,想大大方方地,在娘亲面前介绍楚楚,让她风风光光地在冯家生活。
“妾楚楚,拜见娘亲……”
楚楚给张嫣道了一个万福。
“挺漂亮的姑娘,她是哪家的女子呀?”
张嫣打量着楚楚,气质超然,看上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能够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哪一个当娘的,心里不是美滋滋。
现在可言,也没有个功名,身边有一个女孩子照顾他,真的是莫大的幸福,而且这姑娘,看着这个姑娘,很好的样子。
“她,她家境贫寒……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面对母亲问起楚楚的家世,冯可言有点害怕,支支吾吾的,因为说出自己相识楚楚的真相,母亲恐怕不会接受。
“没关系,只要女孩子家人好,家境贫寒些,也无所谓。”
张嫣只是淡然一笑。
冯可言没有想到母亲是如此的通情达理。
冯可言心里一阵欣慰,心想有母亲大人的首肯,自己和楚楚以后的阻力,会小很多。
“姑娘,快进来吧,外面天冷着呢。进屋喝杯热茶。”
河北的春天,还带着几分料峭春寒。
张嫣的热心肠,让楚楚感觉心里暖呼呼的。
“谢谢您!”
楚楚一只脚,刚要踏进冯家的门槛。
外面便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站住!冯可言,你个小崽子!”
一群不速之客,拿着枣木棍,钉耙,走到了冯家大门口。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族长?”
张嫣一步走了出来,面向冯家的大家长。
自丈夫冯良建死后,一家人经常被族长各种刁难,今天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再被这帮人砸了场子。
“族长,我儿回来,风尘仆仆,我还没有为他接风洗尘,你有何事?没事的话,还请回吧。”
“哈哈哈哈哈哈,接风洗尘?你还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干了什么吧?”
族长冷笑着,取出楚楚的卖身契。
“你知道吗?这个女子,是幽州刘节度使府上的逃奴,是个窑姐,难道这样的人,也能嫁入你们家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窑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冯良建,恐怕都要气活过来。”
冯可言听到族长这些不逊之言,怒不可遏,像殴打刘守光一样,一把揪住族长,大打出手。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反了你了,来人啊!”
族长一声令下,那些手持武器的村民一拥而上,开始用枣木棍子暴打冯可言。
“休伤我儿!”
“可言!”
张嫣和楚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