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骑着马从安国公府出来,穿过御街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所过之处,扬起阵阵尘土,众人皆掩住口鼻,目送那道挺拔修长的背影绝尘而去。
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
晏璟翻身下马,门口守卫的禁军头领连忙上前行礼,晏璟顺手将马鞭递给他,缓缓活动着手腕道:“本官特来觐见皇上!”
禁军头领不敢拦他,示意人将宫门打开。
晏璟抬头看一眼巍峨又熟悉的宫墙,便大步走进宫门里。
仁惠帝正坐在勤政殿的暖阁里看折子,他眉心微微蹙着,不时低低轻叹一声,旁边侍奉的宫女和太监皆低头不敢出声。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晏大人求见。”
仁惠帝头也不抬地说:“宣。”
不多时,晏璟便走进暖阁内,恭敬俯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仁惠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疲惫地揉揉眉心,淡声说道:“平身吧。”
晏璟起身禀报道:“皇上,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您禀报有关凌霜公主一案的最新进展。经过微臣的调查,目前还没有找到南宫崈毒害公主的证据!”
仁惠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他抬头看向晏璟:“你这是什么意思?”
晏璟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仁惠帝:“皇上,这是微臣写的奏折,奏折上详细记录了我们调查过程,请皇上过目。”
一旁的大监赵淮忙上前接过奏折双手递给仁惠帝,仁惠帝蹙着眉接过奏折,打开翻看。
可是他刚看了几行字,就忍不住大发雷霆,将奏折扔下去砸中了晏璟的肩膀:“简直是胡扯!那南宫崈明明就是凶手,你为何要包庇于他?”
正在暖阁里侍奉的宫人们纷纷惶恐跪下,口中道:“陛下息怒!”
晏璟被砸得身形微晃,也顺势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朕今日就是要那南宫崈……”
仁惠帝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可他话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隐约传来环佩叮咚的响声,魏皇后款款走进殿内。
只见她身量瘦高,面容生得白净,眉眼虽显得温和,但鼻梁带着少许鹰钩,美则美矣,就是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犀利。
她身穿一件黛色上衣,配雪青色底裙,倒显得端庄有度,又不失大气。
身后跟着几名宫女,众人见礼后,魏皇后走到仁惠帝身旁,见他神色有异,便开口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
仁惠帝眼神微闪,将奏折递给魏皇后,魏皇后疑惑地接过去看了看,柳眉微蹙:“陛下,既然晏大人觉得有问题,此事就还需从长计议,切勿冲动!万一当真错杀了驸马,那可如何是好?”
仁惠帝指尖微微一顿,垂下眸子沉声道:“依皇后之见,该当如何?”
魏皇后想了一会,缓缓说道:“陛下,如今证据不足,为着陛下声誉着想,倒不如先将他放回瑞国公府,以免再生枝节,待日后找到确凿证据后再做处置。”
“这……”
仁惠帝没想到魏皇后竟直接要求将南宫崈放出来,不由有些惊讶。
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蹙紧眉头,似乎正在心中衡量。
恰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啊!”
众人皆惊讶转头看过去,只见魏皇后身边侍奉的太监刘炽小跑进殿内。
“放肆!”
魏皇后冷冷呵斥他。
刘炽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嗫嚅道:“陛下,皇后娘娘,奴才确实是有要事禀报,这才一时无状,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责罚!”
此时仁惠帝的好奇心已被勾起,便问道:“你有何事要禀报?”
“陛下!”
刘炽身子伏在地上道:“是魏将军派人送来书信,说几日前已经将西郡蛮子赶到了昆仑山以北,估计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犯我北元了!”
仁惠帝还未开口,赵淮已经带着一帮宫人高呼“万岁”了。
跪在一旁的晏璟不由偷偷瞥了一眼魏皇后,只见她低垂着头,虽看不太清楚神情,但依旧可以看见微微上扬的唇角。
仁惠帝缓缓转身走回椅子旁坐下,似乎长长出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是平静无波:“魏爱卿此番立了大功,赵淮!”
赵淮应声:“奴才在!”
“传朕口谕,请魏大将军即日启程回京,与众将士论功行赏!”
“奴才遵旨!”
赵淮匆匆忙忙出去了。
晏璟低头思忖,总觉得仁惠帝的语气中含着些言不由衷的苦涩,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以为自己太敏感,索性不再去想。
“臣妾替父亲谢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