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江琯清就拿起筷子,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吃得那叫一个香!
叶夫人差点没被她气死。
只得将解决方法又换到大儿子身上。
毕竟他从前是最听话懂事的。
“你们哥俩难得见面,若真是技痒想比武,比如等吃完饭去外面?”
到时候她再想个办法,阻止他们俩打下去就是了。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叶煦辰靠在椅背上,腿上打斗的姿势未停,依旧虎虎生风到能感受到明显的杀气。
温润的声音却是平静道:
“弟弟不好好吃饭,怕是等不及出去了。既然如此,我做哥哥的必定奉陪到底。”
江琯清拿筷子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身侧的夫君。
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润恬淡的贵公子吗?
不!
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私底下面对弟弟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为数不多见到他们兄弟在一起的时候,那都是在外人面前。
府中私底下他们俩如何相处,看如今的样子,只怕连亲生爹娘都不知道。
“我只是坐累了随便伸腿罢了,哥哥也要没事找事,那还等什么吃完饭呢?谁也别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五年的时间,你的武功到底退步了多少!”
叶寒峥抱臂睨着叶煦辰,阴鸷狠辣的视线写满厌恶。
江琯清看到小叔的时候,突然什么情绪都没了。
打去吧!
与她有什么关系?
吃饭!
于是她夹了盘子里的木耳,格吱格吱地咬得清脆又悦耳。
然而这声音平时不算什么,在这个剑拔弩张所有人都紧张的时刻,就好像被放大无数倍似的,别提有多刺激了。
甚至就连老眼昏花耳聋的老夫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叶煦辰面前的食碟已经堆积成山了,她只能放下无用的筷子,转眸看向没心没肺吃得欢的孙媳妇,质问道:
“你怎么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呢?大家都在担心辰儿没个轻重伤了峥儿,你居然还有心思吃饭?”
叶煦辰会伤了叶寒峥?
江琯清简直听到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所以在她们的眼中,无论时光变迁到何时,永远都是叶煦辰为最好的。
根本就不需要看事实。
难怪此刻叶寒峥阴鸷的黑瞳,已经酝酿出巨大的风暴了。
江琯清不想讨好叶寒峥,只是不喜欢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随便磋磨的小寡妇吗?
“我不在这里吃饭,难道还要出去拿兵器吗?夫君和小叔都是成年人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凡事都怨妾身?妾身一个小女人,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过。”
“而且真的打起来,妾身倒是觉得小叔赢的可能性更大。若不然夫祖母跟妾身打个赌?”
她们看不起叶寒峥,她便非要支持小叔给她们添堵不可。
主打的就是一个,大家谁都别想好。
“清清竟然这般瞧不起为夫?”
在老夫人被她怼得无言恼怒之时,身侧的叶煦辰突然开口了。
他还是那温润的调调,眸光却是不爽起来。
这一刻,叶尚书和叶夫人都在不停给江琯清使眼色。
很显然,这场斗争因江琯清而起,就能因江琯清一句话而结束。
大儿子都这般问了,只要江琯清改口安抚他,他们兄弟俩的斗争就能停。
可是凭什么呢?
江琯清腹中的孩子都没了,面对这些疑似的高仿的真实的凶手,她凭什么手下留情?
在她为孩子痛苦的时候,这些人背地里怎样的偷笑。
即便没看到,江琯清也能想象的。
既然所有人都不想她好,那她凭什么让其他人好?
“不去试试,谁知道呢?”
江琯清莞尔一笑,垂眸继续吃饭。
看起来就是一句平常的玩笑,然而兄弟俩剑拔弩张之下,又如何能停手?
谁若是在这一刻主动退让,那还算个男人吗?
以后哪里来的脸见人?
“出去试试!”
叶煦辰弄出很大的动静,也突然收回缠斗的双腿。
江琯清的筷子刚放到食碟上,哗啦一声响,算不上被吓了一跳,却也有些微微受惊。
她抬眸看向身侧的夫君,果然就见叶煦辰的眉眼复杂了许多,也正用余光在看着她。
那审视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愤怒。
在这一瞬,或许什么都藏不住了。
江琯清喜欢的男人是谁,她流掉的孩子的父亲是谁,其实从叶寒峥直接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