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解释,这边的林故言就从院卫手中挣脱出来,拾了地上的两纸罪状丢给了顾心安:“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顾心安拿起其中一张纸扫了一眼,神色霎时沉了下来。
那纸上按了红纸印,页尾处还用笔工整落了顾青青的名字。
“什么叫没有关系?”
顾青青闭了闭眼,顾心安捏着那张纸的手在轻颤,问她道:“什么叫从此不再相见?”
“姐姐,这是你签的?”
顾青青别开脸,垂了垂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顾心安转头对上孟老夫人目光,脸色愈发地阴沉,再瞧那另一张纸。
看完他缓缓起身,在走到孟老夫人跟前时,将那两纸罪状当场撕碎:“就为了这个,您对我姐姐用刑?”
旁边的知府夫人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慌忙上前道:“棋儿,她是你奶奶,不得无礼!”
“那请问。”他深吸一口气,咬死那两个字:“奶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老夫人没想他会为了顾青青这般与自己讲话,拄了拄拐杖道:“我之前就说过的,不会让你跟着这野丫头纠缠不清,你既然认了我这个奶奶,那就再与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顾心安冷笑一声:“您是在逼我二选一?”
孟老夫人冷静地说:“我知道你与这丫头有感情,可你根本不了解她,也不了解她父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你姓孟,不姓顾,看在你被顾家养大的份儿上,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准你与这丫头有来往,但却绝不允许你对她动其他心思!”
孟老夫人比堂上任何人都会打感情牌:“当年你走丢,你爹娘为了寻你吃尽了苦头,直到现在你娘还药碗不离身,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丫头,视我们如仇敌,对得起你娘吗?”
顾心安:“那这与我姐姐有什么关系,您之前说当年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而今又为什么要逼姐姐签那种东西!”
“事情既然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我也不瞒你什么了。”孟老夫人坚信顾心安不知当年事情的真相,指着顾青青道:“你可知你当年是如何到顾家去的?”
“被拐去的。”她不等顾心安答话,又道:“十三年前,我带你去菩提观上香,你为了追你娘豢养的那只黑猫与我们走散,然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那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本以为你是被花拐子拐去卖了,可直到三年前才知晓你一直生活在顾家。”
顾心安神色毫无波澜:“然后呢?”
孟老夫人对上他的目光,在察觉他无甚反应时愣了一下,接着说:“然后我与你爹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从菩提观守香师傅的口中得知,是这丫头的父母将你拐走的。”
“您如何确定他说的就一定是真话?”
孟老夫人微怔,看向那地上已经要死不活的百纳,说:“人证就在……”
顾心安似是猜到她会说什么,抢道:“他是人证,那我是什么?”
堂上的人皆是一愣。
就连顾青青也有些意外,哪怕她之前就已经猜到顾心安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今天他的反应真的过于平静了。
孟老夫人还没答话,这边的林故言倒先开口了:“什么意思?”
顾心安回头看着顾青青,眉间凝着些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愧疚。
半晌,他才道:“不想离开顾家是我自愿的,与姐姐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当年的事情也与顾家没有任何瓜葛!”
孟老夫人喝道:“胡说!”
顾心安转身道:“我记得当年事情的经过,您要真相,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
旁边他娘难以置信:“青青姑娘不是说,你当时伤了脑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顾心安看她时目光柔和了些:“我当时的确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如姐姐所说我受了伤,但也正因为受伤,才让我后来知道这一切与顾家没有关系!”
“我怎么听不懂。”
李商洛见气氛有所缓和,这才走近了过来,就这样当着顾心安的面,将自己肩头的氅衣解下来披给了顾青青:“既然你记得当年的事情,为什么后来会去顾家?”
顾心安没答话,而是走到了浑身是伤的百纳跟前,一把将人提起来,狠狠道:“是你跟他们说的我当年是被姐姐的爹娘拐走的!”
百纳喘息着粗气,浑浊的目光对上顾心安的视线,即便他现在已得疯癫之症,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心安。
“你……你……”顾心安抬起他脖间的木枷让他无法答话。
曾经怯懦的小孩模样与眼前阴沉冷峻的面容重合,百纳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恐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