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免责协议吗?”
栾姝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多吉,“接待我三天,我只需要住在范之洲睡的帐篷和睡袋里,你们给我提供必要的食物和水,够不够?”
多吉不收钱,“我们是范先生登山的专属团队,他每年会付我们高额费用。您是他的太太,我们不能再收费。”
“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
栾姝在来藏前做过身体检查,并没有高原疾病,她就是缺氧,但若不急促说话和走动,她感觉还是能活的。
栾姝留下,扎西开车离开,留下了栾姝带的所有补给品。
多吉带栾姝进帐篷,搬出范之洲的睡袋。
人在缺氧环境下,反应都比较迟钝,栾姝没是甚精神,便钻进睡袋里躺着。
睡袋中有他身上特有的冷幽味道,细闻下还残留着些烟草味道,栾姝无法想象,在这种缺氧的环境下,他是怎样噙着香烟将烟气吸进肺腑再吐出去的。
高原天黑很晚,栾姝感觉睡了很久,外面还是天光大亮,她爬起来,想吃点东西。
多吉送来有土豆熬牦牛肉和米饭,还有面包和水。
“云层散开,雪山露出了全部真容,你要不要去看看?”
栾姝没甚胃口,喝了些水,去到帐篷外看雪山全貌。
金字塔状的山体,悬岩层次分明,阳光映在皑皑白雪上渲染出一点淡淡金色,黑色沟壑割裂山体,冷峻庄穆,栾姝仔细看,试图从那些白色或黑色的块状里找到一点,许是那便是登山中的范之洲。
看得眼睛发酸,呼吸差点憋死,她才长长舒缓呼吸,天真了。
几十米外有简单搭起来的旱厕,栾姝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终点,在红白秽物直接冲击面、口、鼻的强烈冲击中,她忍着呕吐上了厕所。
出来时,想逃离,却无能,脚步灌铅一般,胸闷气喘,她不得不一步步挪回帐篷。
蹲坐在帐篷门口,她抱着腿盯着雪山,微弱地呼吸,艰难地喘气,顶着针扎一般的脑袋等着阳光散去,雪山再次被云雾遮挡,天色一点点黯淡,漫天繁星珍珠般洒在头顶,美丽摇曳,就像伸手可摘星辰。
这种空旷寂寥的世界里,只闻自己粗重的呼吸,仿若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放空和宁静。
栾姝闭着眼睛,感受着透骨的寒气和稀薄世界里的逼仄,有一点点理解范之洲的世界。
是不是就这样宁静与窒息并存?疯狂的极致中,却也能寻到别样的美丽。
栾姝躲进帐篷,钻在范之洲的睡袋里,无法入睡。当呼吸艰难时,连翻身都是负累。
高反的药也无法抑制的难受,她吃了止痛片,头疼稍止,但依旧呼吸困难胸腔难受,浑身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全无,就这样闭着眼睛听着寂静辽阔世界里一点点的风响声,迷迷蒙蒙到了天亮。
多吉喊醒了她,强迫她吃了些东西,吩咐她不要乱动,难受就躺着睡觉,记得吸氧。
栾姝完全听他指挥,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挨时间,偶尔也出来望着雪山发呆,也在砂砾堆里找了几块看着模样不错的石头塞进背包,打算回去送给栾君。
中午时扎西上来给栾姝带来氧气瓶,吃食和水果。
扎西问她,“要不要去绒布寺看看?”
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栾姝喜欢寺庙的香烛味道和诵经声。
她坐在庙里待到天幕低垂,扎西接了她回到营地。
扎西在她旁边搭了帐篷,陪她一起等范之洲回来。
栾姝慢慢地想,等范之洲下了珠峰,她第一时间就抢了他塞进车里,赶紧离开这个魔鬼非人的地方。
时间走得特别的慢,每一秒都漫长无比,栾姝摸脸,应该是肿得不成样子,看东西都只剩下一条缝隙,烈而冷的阳光直射,她一直感觉皮肤冷寂的灼烧,这副模样再见范之洲会不会让他嘲笑?
他都上了八千多米的地方,应该会晒得更黑更糙,谁也别笑谁,栾姝胡思乱想,一个想法想很久,来回颠倒几次,才能想明白。
缺氧让人思维都变慢了。
第二天依旧是呆望雪山半日,去寺庙听经白日,说是听经,不过找了块地儿靠着喘息昏沉,将自己沉浸在那种梵音低吟中,求得神佛给一点喘息机会。
偶尔云层会散开,珠峰会露出一点真面目,栾姝便极目去数那横断的黑壑有多少,珠峰大部分都是被云雾遮挡,宏大而神秘,让你猜不出那遥远横断的高山上有什么样的故事。
扎西建议她一天吃不超过3颗止痛片,药效越来越短,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沉的,头疼到无法思考,越发像一个痴呆,只能简单机械地行动。
到了第三天,栾姝便不肯动窝了,听经也不去了,便坐在帐篷口发呆。
四到五天时间,算着最快的一批就要下山了。
午后,栾姝便开始慢吞吞往山脚方向走,她走得很慢,走五步歇五分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