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我们二人师出同门。”
原来韩奕和棠少真的是旧识。只是这事谁都不与我说,那日质问韩奕,倒真是错怪他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我也仍然不认为那日自己有何过错。
剑和琴都停了下来,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不愿这沉静再继续下去,提起精神握紧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棠少刺去——“看剑!”他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侧身,抬手两指夹住剑刃。
我本就无意刺伤他,所以剑出得虽然快但力道不足,他一发力,剑身稳稳停在他的指间。
他亦露出顽笑之色,“好师妹,想偷袭你师兄,还差点火候!”说着松手开始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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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功夫!”
我们一套剑术走完,宗政武拍着掌和杨婧妍从屋里行来,想必他们已经在那里看了很久了。我们行完礼,宗政武便说:“棠儿,楚霜,我和夫人与你们有话说。”
我颔首道:“外面有些冷,老爷夫人进屋说吧。”我将他们都迎进屋,给各人上了茶,看见棠少在身旁给我置了坐席,犹豫了一下,还是与他同坐一席了。我抬眼看向杨婧妍,她只垂目笑着,未有什么表示。
“棠儿,虽然你已跟随我出入沙场五六年了,现在也已经是个将领,即将要统领边地都尉府,论古今,也没有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佼佼之绩。但你此去肃州,就要开始自己独当一面,是对是错,全要自己把握。戍防当值不比京中,出一点差错,敌人都有可能直冲京都,所以万不能大意!”
宗政武字字掷地有声,岁月流痕的面容既流露着慈父的叮咛,也同样不掩将领严格的教诲。
棠少双膝跪地抱拳向他说道:“孩儿明白!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一定替圣上守好边关!”
杨婧妍听着听着泫然欲泣,忙用帕子拭了泪,哽咽着叮嘱,越说越是泪如雨下,我连忙上前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楚霜,”杨婧妍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边,噙泪的眼里带着歉意看着我,“之前我待你刻薄了些,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是楚霜不好,没有尽到丫鬟的本份,还坏了您和甄姨娘的情谊。”我乖巧地说道,“夫人没有责罚我已是宽洪大量,还专为我腾出园子住,好吃好喝待着,何有刻薄之说。”
“我一直都当你是自己闺女似的,唉……可毕竟……”她瞄了一眼棠少,咽下了后面的话,“现在想想后来真的是自己待你太过分了,那时我那般态度,你却依然每天来陪我解闷,就是亲闺女也不一定有这么贴心。”
我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棠儿他此去肃州,一年半载都不得再相见,儿女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做娘的哪一个不心疼孩子啊。棠儿自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肃州,还望你能帮着我这个母亲照顾着他一点。”说着又拎起帕子拭泪。
棠少握住杨婧妍的手说道:“娘,我没有那么娇气,之前行军打仗可比驻守边关要苦,现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婧妍摇摇头,“不一样,那是几个月就回家了,可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我抢在棠少前安慰她道:“夫人,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棠少的。”
宗政武在一旁长叹道:“楚霜啊,我们宗政家亏待你,自打你进府就日夜操劳,如今与棠儿两情相悦,却不能给你一个名分。”
我颔首道:“老爷,我已经很满足了,棠少待我不薄,我不强求这些。”
“你跟了棠儿,终究是要受苦的,去了边地,生活更要难些,”他将我们的手叠放在一起,紧紧握着,“棠儿,你不可亏待楚霜,你们要互相扶持,走出困难境地。”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不能留在身边伺候你们。安乐易使人怠倦,雄鹰的翅膀硬了就要飞翔,艰苦的地方才能磨练人的意志。孩儿一定不辜负二老期望!”说着,棠少郑重跪下,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
我也跪在他身边,“老爷,夫人,若没有您二老,楚霜今日也许还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楚霜一定尽力报答!”接着也叩首谢恩。
宗政武和杨婧妍拉起我们,都无奈叹声气。宗政武望着窗外,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他低低吟出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随后二人出了堂屋,我与棠少对望一眼,却也久久无法言语。
此去肃州,儿行千里母担忧,棠少又是他们身边唯一的儿子,这一走真的不知道会去多久;而棠少心里的担忧并不少,去年连连胜仗后,已经有了宗政一族“功高盖主”的闲言碎语流于官场之中,而后他们父子二人铿锵的作风也不无让圣上起了戒心。
狡兔死,走狗烹,肃州离京城三千里之远,一家人的安危才更叫棠少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