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圣诞节了。本来我以为这是一个没有牵绊的圣诞节,因为经过了晓婉莫名其妙的质问和黄玉娇莫名其妙的巴掌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们了,我和她们就像生活在两个空间里一样。
也许这样我活得更自在。
可真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的晚上,当六六和黑桃躲在世界上没人能找到他们的旮旯里捧着自己的女人的脸啃的时候,寝室里炽白的灯光忽然恍惚出了一丝寂寞。
我一个人坐在黑桃电脑的前面,右手拿着鼠标在一个文件名为“变形金刚.AVI”文件上点来点去,左手拿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来翻去:
黄玉娇?不行,这丫头跟她的小哥们腻腻歪歪,疯疯癫癫的,我打过去全是打扰。
陶若红?不行,这小娘跟黑桃腻腻歪歪,汤汤水水的,我打过去全是打扰。
梁蕊?不行,这娘们跟六六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我打过去全是打扰。
苏晓婉?不行,这姑娘跟老严腻腻歪歪,捱捱蹭蹭的,我打过去全是打扰。
于是,两条腿就像踩了低压电一样同频率同振幅不停地颤着。在我心里只有俩字:闹心!
其实,我只要双击一下鼠标,就可以跟一位美女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其实,我只要按下手机一个按键,就可以不用跟这位(语调重读)美女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其实,我还可以心平气和地把这一天当成很普通的一天,拿着书本去301教室自习,或者去老严的公司搞一些自己的数据库测试。对那些不畏严寒跑到大街上,崇洋媚外地把耶稣的生日当成自己生日欢庆的的男男女女们说:“去你妈的!”
可我那样都没做。
我关上了电脑,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躺着,盯着天花板开始练习瞳孔扩散,我使劲地对眼,差点把天花板当成三维立体画看。直到眼珠酸痛,夺眶飙泪,我立刻坐了起来,使劲揉着眼睛。
我接了一盆热水,把冰凉的脚放在里面,顿时有一种自下而上的升腾感,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了一下,那声音砸进自己耳朵里,甚至恶心。跟日本男艺术家把持不住了似的。
洗过脚,我操起了我唯一的一把刀——指甲刀,开始跟十个脚趾甲使劲。剪完了修,修完了蹭,蹭完了我忽然有抹点指甲油的冲动,于是在一个住着四个大男人的屋子里到处找为女人画凤点翅的美甲油。后来我想了想:还好奇迹没有出现,万一让我找到了一瓶,那以后我睡觉都不踏实了。
不过,我还是有所发现,在黑桃衣柜的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小红盒,还没打开包装,上面全是英文,包装上有个牙膏状的产品图案,里面是粉白色的胶状物。
我想我当时如果不是绝对无聊,我肯定不会去打开英语字典,来试图翻印包装上那些该死的文字——美国XXX刺激凝胶(强度配方)。功效:刺激女性,让您□□高涨,□□流淌。
我脑子里突然影印处了一张非常□□的画面,而且这个画面很可能此时此刻正在这个地球的某个地方发生,而我却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试图用美甲油在自己厚重的脚趾甲上画出自己那该死的人生蓝图。
我青筋暴怒,打开窗户,把这瓶该死的油扔给了上帝。随后就是一声独狼般的长啸,响彻夜空,震慑天宇,一直扩散到了宇宙中。
应该庆幸,火星上没人,不然很可能会被吓死。
一股寒风窜了进来,吹打着我的脸,想一盆凉水一样镇静着我的神经。
我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着。
窗外,黑暗施展着它强大的气场笼罩着大地,没有月光,星光,只有万家灯火像撒在地上的璀璨的钻石一样。大地像批了一层棉被一样被厚厚的大雪覆盖。那是稍早的时候冬天的杰作。现在虽然空中没有雪花,可天上暗黑的云雾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
我又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着。
忽然,寝室的门开了,一位神人现身——黑桃。
看来我的怒吼真感动了上帝,为了报答我赠与他的刺激凝胶,好让他去调情他的情妇。他回报给我的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尽管胖了点,丑了点,但终究有人陪我说说话了。
“呦,怎么回来了?又犯病了?”
我想用他之前只能一分钟的毛病逗逗他,哪怕惹怒他,我都心甘情愿。总比我一个人过这个平安夜要好。
谁知黑桃看都没看我,直接爬到床上,把他那含有汗臭,脚气,和前列腺液的混合味道的脏被子蒙在了那油腻腻的头上。
我看着他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略微愣了一下,也迅速地做了一个判断。
看来不是犯病那么简单了。
我走到他床边,说:“怎么了?跟红桃吵架了?”
“吵架,那TMD也叫吵架。那不是,我们没吵过架。”
黑桃扬起被子,跟诈尸一样突然坐起,冲我一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