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的计谋成功了一半,就是慕名追求晓婉的同学数量飙升,不乏有公子哥,富二代甚至上了年纪的富一代。可计谋的另一半却被晓婉自己给破坏了,她开始在校园里跟老严压马路了,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明目张胆地拒绝四面八方的追求者,有时我都担心还蒙在鼓里的老严的人身安全。
晓婉可能不知道,她这么做最受伤的是他。
我曾看到黑桃坐在操场的一侧旮旯里,直勾勾地看着晓婉和老严一圈圈地压跑道。而红桃坐在操场的另一侧旮旯里直勾勾地看着黑桃直勾勾地看着晓婉和老严一圈圈地压跑道。
最后,差点出了人命。
那天,我从老严公司,回来的很晚,在学院大门关闭的最后时刻,我挤进了校园。
这夜的天空被阴云笼罩,没有星光,没有月光。黑暗吞噬着霓虹灯发出的光线。那一仅有的五彩斑斓显得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道。校园里学生们如回巢的燕雀一样急匆匆地赶回往宿舍楼,我想原因不是宿舍楼要关门了,而是天上阴云的后面,隐隐地敲滚着天雷。
我没有汇入同学们焦急匆忙的回巢大军中,而是一个人漫步在校园的小路上,等待着大雨的降临。
我发现,我居然陷入了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感情漩涡里,被这次次错过,层层误会和他们重逢时的漠然感到苦恼和忧伤,心境很低落。我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就像深处异国他乡,却为当地人的苦难感到哀怜一样。
一声炸雷突然轰响在头顶的上空,随后传来的就是不远处几个女生的尖叫。随后同学们在我身边一路小跑而过。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黑炭版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仿佛黑洞降临一样随时都能张开大嘴吃人。于是,我也迈开了步子。
当跑到第一教学楼出入的路口,在众多往宿舍楼涌动的人流中,我忽然发现了个渺小的身影,东倒西歪地往反方向,教学楼内走去。
我一惊,这么晚,又要下雨了,大家都从教学楼里出来往回走,红桃却一个人逆向而行,她去一教干啥?
我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冒出了很多假设。
这么晚去自习?这天都快下雨了,而且现在离考试周还很远,没必要通宵突袭啊。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呸呸呸!这种唯心主义的错误,怎么能在我这颗爱科学爱社会主义的内心中出现呢。
那她去干嘛?再过一会一教里估计除了六六和梁主席就没人了。难不成是去捉奸?他俩的奸有什么好捉的,明摆着放那的。
该不会是去捉黑桃和晓婉的?呕!卖疙瘩!我这一头包啊。
我赶忙跟了过去。可天色黑,人流涌,距离远,我精集着所有的注意力,盯着那个S型短身材,头发无序披着,桃心般的尖下巴。可一转眼,还是不见了,我都没看清她进没进一教楼。
于是我开挨个教室地找着。一层,二层全找遍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就连常年种在301教室里那里的六六和梁蕊都不在了。整个教学楼如同一栋鬼宅一样,空无一人。我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眼花了。又看了看手机,马上宿舍楼就要关门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老天就像在故意淋我一样,我以百米的速度刚跑出去不久,我就跟1958年的金门一样被冰凉的雨点轰得全身是水。我抬头一看,离宿舍楼还很远。于是赶紧回头跑回了一教楼里躲雨。
十分钟过去了,这老天就跟弄丢了中五百万的彩票一样哭起来就没个头。估计再不回去,宿舍楼就真关门了,还是求求六六和黑桃送把伞来吧,看看他俩哪个会有点良心。于是拿出了手机,谁知它比黑桃六还不争气,在我面前闪动了片刻,就彻底熄火了。
这时我才发现,手机浑身湿乎乎的,可能是被雨淋到了,我赶紧取下了电池。
我站在一教门口,看着大雨倾盆而下,路灯苍白弥蒙,树叶不断地点头认错,空旷地校园已经水流成河,路旁的引水渠里仿佛还能听到小溪叮咚响。忽然觉得自己像飘落孤岛上的流浪汉一样,一种被遗弃,遗忘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搞得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像见人。
可大雨生生地把我留在了这里。
初夏夜晚的大雨有些寒凉,我抱着肩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过个晚上么?
这时,一个声音若隐若现地传到我耳朵里,把我从放空状态拽到了另一个极端,我一下站了起来,紧张,惶恐,支着耳朵细致地搜索着。
不久,它又响起,那是一痛爽朗,清亮的笑,是女人的笑,“咯咯”地回荡在整个教学楼内。让我忽然穿越到了南宋,那李氏莫愁正在头上飞来飞去。
我一阵哆嗦,抬头望着,生怕他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头顶,张开血盆大口,伸出滴血巨舌,把我舔进肚里。
我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黑山阿婆千年狐,我的肉可不好吃。半个月没洗澡了,而且身上肿瘤梅毒艾滋病,没一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