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半侧过身子，对苏凤山态度还算客气，只是神情愈发冷淡：“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小周…欸，吃过饭了再回……”
房门砰的合上。
苏凤山声音戛然而止，转头看向窗下的女儿：“囡囡，你惹他了？”
苏妍也没心思看连环画了，随手往旁边一扔，暗自深呼一口气后，仰头朝苏凤山展颜道：“没有，爹，他特意过来告诉我，宝生买工作的钱准备的差不多了。”
“哎哟，这就好事啊！我怎么瞧着周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借钱过程中遇到什么难题了？这年头的钱可不好借啊，一家人能填饱肚子就阿弥陀佛了。”
“爹，你多心了，他就那性子，要是咧着两排大白牙冲你哈哈大笑那才叫奇怪呢。”
反正打算对两边撒谎了，苏妍破罐子破摔，起身往卧室走去：“时候不早了，我去换衣服，今晚再去海滩碰碰运气。”
苏凤山拉开短短一截窗帘，月光趁机倾泻进来，同时也看清外面的视野。
偌大的村子安静得有些诡异，灯火几乎全熄了，连平日里常听到的咳嗽声、小孩哭闹声也不见了，死气沉沉。
一轮镰刀似的下玄月冷清地挂在夜空，预示着再过几天就到苏妍和周野结婚的日子。
苏凤山叹了口气，“外面风声这么紧，这几天就别出去了。明天不上工，让宝生再去趟笔架山，说不定还能采些菌子回来。”
苏妍垂眸想了想，乖巧点头：“听您的，那我先休息了。”
她回身捞起那本还未看完的连环画，进了自己卧室。
宝生挑完水回来，见苏妍躲在房间里半天没动静，好奇地敲门，“姐，怎么还不准备？天色不早了。”
昨晚挖了那么多海蚯蚓，尝过甜头，天还没黑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苏妍半躺在床上懒懒瞥他一眼，调侃道：“都差点掉淤泥里出不来了，今天还有胆子去？”
“这不是最后也没事嘛，”宝生有些羞赧地挠挠头，“下次避开那块地方就是了。”
苏妍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背对着他，手肘立着，掌心托额：“爹不让晚上出去。”
“不让？”宝生皱起眉头思考片刻，“这几天村里是不太对劲，这样吧，你别去了，我一个人悄悄去悄悄回。”
“行，等爹睡了叫我。”苏妍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欸。”宝生见她困了不敢再打扰，退到门口时猛然反应过来，欢喜道，“姐，你是说等爹睡下咱们再去？”
“嘘。”
“晓得了，晓得了，嘿嘿，我去催爹早点休息。”
……
午夜十二点。
月色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都仿若沉睡过去了。
浩瀚的海滩出现两道极其渺小的光点，光点移动速度很快，眨眼间来到千米之外的南边滩涂。
“姐，这片沙地似乎没那么干燥，说不定有点东西。”
鞋子即便破了好几个洞，宝生还是舍不得糟蹋，桶一放先把鞋脱了，光脚踩在粗糙的沙砾上，抄起铲子猫着腰雷达似的搜寻起来。
这种沙子非常硌脚板，苏妍没脱鞋，戴上棉纱手套，拿着尿素袋和铲子往边上走了走。
“咦？这是什么？”
手电筒随意照到的地方居然有只小螃蟹，它在石头下趴着，拇指大小，根本不够塞牙缝。
苏妍没打算捡它，俯身掰开那块石头，发现石块底部吸附着好几只别的软体动物。
它们的外壳是石灰质的，呈椭圆形，肉质绿褐色，有一个宽大扁平的肉足。
苏妍将石块倒过来底朝天，电筒光凑进去一看，居然是几只鲍鱼！
鲍鱼又称海耳、鳆鱼、镜面鱼等，是一种原始海洋贝类，喜欢昼伏夜出，尤其喜好在夜里十点到凌晨三点活动。素有“一口鲍鱼一口金”之说，价格之贵可想而知。
我靠，今晚运气这么好？？？幸好偷偷溜出来了！
手指刚碰触到鲍鱼外壳，系统音响起：【叮！发现特级黑金鲍一只，是否售卖？】
“是。”
好奇价格，苏妍答了声是，鲍鱼从掌心消失的同时，口袋多了几张纸币。
她瞥了眼闷头挥着铲子的宝生，背过他掏出钱数了数，整整三毛八分。
忙不迭又把石头上其他五只拔下来一并卖了，一下多出两块多。
苏妍顿时干劲十足，举着电筒往四周的礁石下照了照，发现底下居然全是！！！
“我靠！鲍鱼！姐！这里居然有鲍鱼！！我们发达了！！”
不远处的宝生显然也发现了几只，激动地跳起来挥舞着铲子大喊大叫。
“快闭嘴！想把人都引过来？”苏妍心惊肉跳地往潭村望去，赶忙出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