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浮沉,天色渐渐晦暗。
平阳城,位于城东的一间宅院里。
“咚咚!咚!......”
一脚踏落,沉闷浑厚的震颤声直透地表,荡起周边阵阵尘土。
院落中间,刀光寒闪,斩出一道道冷冽的弧光。
金鸿云赤裸着上身,露出线条分明的精壮筋肉,他那持刀的右臂上更是筋肉绷紧,根根青筋暴起,宛若游蛇一般。
随着一声低沉震吼,金鸿云双眉如刀锋,右手腕暴烈翻动,同时腰身旋拧,手中腰刀瞬间划出一道森然寒光,直斩向他面前裹着牛皮的木人桩上。
但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刀锋毫无阻拦地切割开了厚实的牛皮,直入木桩数寸。
这一刀之威,着实令人咂舌。
若是斩在人身上,怕是会当场尸首分离,血溅五步。
金鸿云双目赤红,面容显出些许狰狞之色,右手背上青筋再度暴起,接着猛一发力,将刀刃抽出。
霎时木屑飞溅。
金鸿云手持刀刃,喘着粗气,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接着手腕一动,抬起刀刃,左手也紧握住刀柄,换成双手持刀,而后断喝一声,再次朝木人桩猛然斩去。
森然冷光撕破空气,斜斩而出。
这一刀的势头,竟比之先前一刀还要迅猛几分。
只听得又是一声闷响,木人桩上瞬间再次崩裂开一道口子。
金鸿云抽刀,抬刃,再斩。
他就好似疯癫了一般,紧握着手中刀刃,朝着木人桩连续斩去。
在不知劈斩了多少刀后,金鸿云终于将气力耗尽,他持刀的右手虎口处止不住地震颤着,斩出的那道寒光顿在了半空。
他低垂下头颅,弓起腰背,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用刃尖撑着地面,汗水如雨点一般滴落。
“不行......还是不行......完全无法平息......心头这股涌上来的躁动狂乱......”
金鸿云咬着牙关轻声低语,他的面容显得越发的狰狞恐怖,宛如那地狱恶鬼一般。
不知是因为近些时日平阳城多发的命案,还是姜老头先前讲的那一番有关他女儿的话语,金鸿云的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急烈地躁动狂乱之感。
这股子躁狂情绪一经出现,便犹如火山爆发一般,不断地喷涌而出,难以遏制。
“看来今夜......又得靠酒水来入睡了......”
金鸿云睁着赤红双眸,缓缓直起腰背,低沉着音声说道。
......
永乐街,古月酒楼。
“陆先生,又来买鱼啦。”
见到走进店门的陆之夜,酒楼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前打招呼道。
“是啊。”
陆之夜眼含笑意,望着店小二说道:“刚出完摊,挣了些钱,过来买鱼给阿又吃。”
“陆先生还真是个爱猫之人。”
店小二瞥了一眼静静趴在陆之夜左肩上的那只黑猫,随后朝着陆之夜继续说道:“还是照例给您打包一份红烧鲤鱼吗?”
古月酒楼的红烧鲤鱼远近闻名,在平阳城也算是一道名菜了。
好的菜品讲究色香味俱全,而古月酒楼的红烧鲤鱼就做到了鱼肉鲜嫩,色泽红亮,鲜香的卤汁完美的与鱼肉融合。
可谓是,闻其香,心旷神怡;尝其肉,回味无穷。
端的是一道上好菜品。
当然,这道菜的价钱自然也不会便宜,想吃上一份就要花去一两银钱。
“再加些素食。”陆之夜笑着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画了这许久的画,我也有些饿了。”
“好嘞,还请陆先生您先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知厨房......”
店小二话落一半,忽地一个高瘦的人影跨过门槛,进了店门。
来人正是金鸿云。
“小二,来一坛玉寒酒。”金鸿云面色冷峻,走至近前,朝着店小二说道。
“好的金捕头,您稍等,容我先去跟后厨说一声,随后再将酒取来给您。”
玉寒酒,酒性冰寒,需置于地窖冷藏,方能保证酒味口感。
说罢,店小二忙抬起步子,朝着后堂快步行去。
“玉寒酒是由深山冷泉酿造,酒性冰寒。”陆之夜浅笑着望向金鸿云,“平常人若是贪杯饮上一壶身体便有可能出现不适,而官爷一要便是一坛,想来定是体内血气旺盛,能压得住这酒水的冰寒之气。”
金鸿云拧着眉头斜了陆之夜一眼,冷声说道:“与你何干?”
“只是想和官爷聊些闲话,打发些时间。”陆之夜脸上笑容依旧不变,“不过既然官爷不想聊,那我也只得闭口作罢了。”
金鸿云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约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