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晦暗,夜风清冷。
城东,一间宅院门前,十余名捕快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按着腰刀,将院门团团围住。
捕快们在得知金鸿云就是飞贼案的凶手时,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虽然金鸿云在近些时日里,性情确实表现得有些异常古怪,时而冷漠,时而狂躁,完全令人捉摸不透。
但众人还是很难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凶恶之事。
不过既然张大人都发话了,想必也不会有假。
而且那位李师爷断案的本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大人,前后的院门都已被栓上,要不让弟兄们搭个人梯,好从这院墙上翻爬进去。”一捕快行至张县令身前,如是说道。
金鸿云的武艺,众人心里自然都清楚,如若他凶性大发,殊死一搏,那他们这群人怕是都力敌不过。
因此乘着夜色,悄摸翻进院墙,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方才有可能拿下。
“不必如此麻烦。”
话音落地,李瑾踩着步子,走上前去。
众人一脸疑惑,不知其何意。
但见李瑾面色沉着,徐徐伸出右手掌,紧接着手腕猛一发力,一掌震在门户正中的位置!
只听得砰一声震响,这院门竟被李瑾一掌震开!
而院门后的门闩更是被这一掌给生生震断!
“嘶——”
李瑾这一手看的一众捕快那是双目圆瞪,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传言都说这位李师爷断的一手好案,却不料他这副书生之躯下,竟还藏有如此这般凶猛的劲力!
当真是令人咂舌!
不光他们,就连张县令也是难掩这一脸的惊诧神色。
自打第一回见面起,张县令就一直以为李瑾只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镇妖司里估计也就担任个文官职位。
论地位能力,比起雷烈等人,怕是相差甚远。
然而没想到,这位李上使竟然还身怀这般武艺。
表面看似文弱,实则却勇猛过人。
一掌便能震断这门闩,这是何等可怕的劲力!
既有文才,又通武艺。
当真是希世之才啊。
虽然李瑾这一手让一众人为之暗暗惊叹,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搞出这般大的动静,那金鸿云岂不是也被惊到了。
就在他们犹豫着还要不要冲进去抓人时,李瑾反而先行一步踏入,但随后却又将院门给关上了,只留下一句:“金捕头武艺非凡,为避免无辜伤亡,还请诸位先在门外稍待片刻,容我先去会上一会。”
一众捕快登时大眼看小眼,而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张县令。
张县令也是神情一滞,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说道:“李师爷非同常人,他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就如他所说,在门外先行候着,随时听候差遣。”
......
昏黄的烛光自屋内燃起。
金鸿云披着一件单衣,手持一把凛凛腰刀,自屋内走出。
淡淡酒味迎着夜风飘来。
“金捕头。”
李瑾神色淡然,望着金鸿云,语气平和地说道:“深夜饮酒可是很伤身子的。”
金鸿云眼眸冷冽,凛声道:“李师爷,深夜来访,敲门便是,何必要砸断我这门闩,破门而入。今夜若不给个说法,就算我能忍,我这刀,可忍不了。”
“金捕头刀法之凌厉,我自然是有所耳闻。”
李瑾徐徐说道:“今夜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抓贼而来。”
“抓贼?抓什么贼?”
“飞贼。”
金鸿云登时眉头微皱,道:“听你话中意思,莫不是说,我就是那飞贼案的凶手?”
“正是。”
“真是张嘴便来。”金鸿云冷哼一声,“你说我是凶手,证据呢?!”
“证据自然是有。”李瑾神色沉着,“而且就在你这院落里。”
“笑话,如若我是凶手,我岂会蠢到将证据摆在自家院里。”
“金捕头一月的俸禄是六钱银子吧。”李瑾忽地话锋一转,“一月六钱,一年便是七两二钱。不知金捕头要攒多久才能买下这般大的院子呢。”
说着,李瑾环视了一眼这院落。
“这与你何干?”
“金捕头出身贫苦人家,月俸又不高,那么买下这间宅院所需的大笔银两是从何而来的呢。我猜,是来自于方府绑架案的那笔赎金吧。”
金鸿云眼中有冷光一闪而过,他微微抿着薄唇,默然不语。
“有关方府的这起绑架案,衙门的卷宗中所记录的有用信息甚少,因此在看完卷宗后我特意去找了一位方府的家丁进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