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昏时已至,在一片鞭炮声中,身穿大红喜服的阿恒在一众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游家门前迎亲。
阿恒满脸灿烂笑容,但双眸眼神却好像有些游离,似乎是饮酒过多,已有了些醉意。
鞭炮作响,升起一阵白烟。
不多时,在一片喧闹声中,游方背着自家小妹出了院落,来到门前。
“新娘子出来啦!”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窜出几个挎着花篮的顽童,小手一张,朝着游小妹洒出花瓣。
霎时周边锣鼓之声响起,伴随着这般热闹气氛,新郎官笑容满面,一边朝着周围村民拱手谢礼,一边顶着漫天花瓣,给新娘子开路。
看着前方阿恒那略显虚浮的脚步,背上的游小妹眼一瞪,抬手便揪住游方的耳朵,道:“你是不是给阿恒灌酒了?”
“嘶——”
游方倒吸一口凉气,呲着牙侧过脑袋说道:“小妹你轻着点啊,我可是你亲哥。”
“那阿恒马上就是你妹夫了,你还这么灌他酒。”
“谁叫他......技不如我呢......”游方呲着牙,小声地嘀咕道。
之前投壶饮酒,阿恒十投全失,游方十投全中,这便是十碗酒下肚。
之后玩的兴起,又是划拳行酒令,又是掷骰子比大小,阿恒皆不是游方对手,硬生生又灌下半坛酒。
若不是孟老暗中帮了一把,给那坛酒中兑了不少清水,不然阿恒指定要醉倒在那云树下了。
......
阿恒家中大摆宴席,宴请一众前来贺喜的村民。
院落里长桌并排,桌上猪羊鸡鸭,百果酒酿,应有尽有。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吃喝畅谈,好不痛快。
闹了一番洞房后,游方也来到了这院落中,与众人喝起酒来。
酒桌上,喝的满脸通红的罗叔一把勾住游方的脖子,带着满嘴酒气说道:“游小子,乘着酒兴,再将你遇到的那些奇事向我们说道说道。”
“对对,说道说道。”
一旁的村民们也齐声附和。
游方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双眼一睁,一拍桌子,好似那说书先生一般朗声道:“好!那我便来与诸位说上一说!”
“话说一日,我路过那安平县......”
游方所在地中间这一桌最为热闹,院中大多数人都竖起耳朵,将目光投向了此处。
然而在院内一处角落,默默抽着烟杆的孟老却是微眯起双眼,将视线投向坐在游方身后那一桌地两人。
这两人是外地来人。
云树村向来好客,又逢大喜日子,见到这二人闻着酒香而来,便邀他们一同来院内喝酒。
外人来云树村并不罕见,之所以孟老会生出警惕之心,原因就在于这二人中身形较为纤瘦的那位手中所持的那把铁扇。
孟老一眼就看出,那把铁扇非同寻常。
如果他没猜错,那把铁扇通体是由乌金所打造而成,其中扇叶和扇骨都被细细打磨过,扇面展开便锋利如刀片,合则似铁棍一般坚硬。
端的是骇人。
贺风好似也发现了有人在暗中打量他一般,登时眼神微动,用余光朝着一角暗暗扫去。
坐在一旁的司空英则端起酒碗,一边细品着百果酒,一边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看向正在说的兴起的游方。
“......证据确凿,那安平县令也无话可说,只得当场放了那位被蒙冤的男子,并派人将真正犯下此奸污恶行的王员外缉拿入狱。”
游方好似说书一般,将酒碗比作醒木,朝桌面一拍,接着道:“正所谓世间有公道,善恶终有报,这作恶之人终归是难逃法网!”
“好!”
一旁村民齐声喝彩。
“哈哈哈哈!”
然而这喝彩声中却是夹杂着一声狂笑,硬生生地打破了这般气氛。
院落里,当即寂静了下来,一众村民皆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齐齐投来目光。
游方也循声望向司空英,略有不解地问道:“不知阁下笑些什么,是我方才哪里说错了吗?”
“笑什么?笑你蠢!”司空英眼露狂傲之色,“笑你这个没有见过半点世面的乡野小子!”
“你说什么?!!”
坐在游方身旁地罗叔立时站起身子来,顶着一脸酒意,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什么没有见过世面?!我们游小子可是一方游侠,在外见过大场面的!”有村民帮腔道。
司空英嘴角勾起轻蔑一笑,就这么坐着,拿眼扫过一众村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游方身上,开口道:“世间公道?善恶有报?呵,我八岁便杀人,十三岁当街强抢民女,事后带人灭其满门。至今日,死在我手上的人命已数百有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