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的声音冰冷沧桑,狠厉中还夹杂着一丝无力。
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药。
柳芊芊也是猜到了。
只见她双眼圆瞪,眼珠好似都要掉出来了,满脸的惊恐。
“不要,二郎求你不要,妾身肚子里可是二郎你的孩子啊!你当真要看着我们的孩子死吗?”
这个孩子可是她破釜沉舟怀上的,如果保不住,那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柳芊芊哭得声嘶力竭,可沈从熠却不为所动。
一张俊脸冷得陌生。
不由让成锦瑟想起了前世临死那天的情形,那日的沈从熠也是如此冷着一张脸。
没有丝毫不舍和留恋,就好似在看路边一只濒死的野狗。
这让成锦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沈从熠对柳芊芊也并非真爱。
此时屋外已然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雨滴击落在地的声音,也盖不住柳芊芊的哀嚎。
“柳姨娘,你还是乖乖喝了这碗药吧,也给大家都留些体面。”
成锦瑟语带惋惜,捧起托盘中的汤药。
走上前去。
只见一道阴影,在柳芊芊头上笼罩。
她抬头四目相对。
此时仿佛这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大娘子,你救救我,求你,之前的事都是芊芊的错,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柳芊芊尽力扬起一个谄媚的笑。
成锦瑟低头微笑回望,居高临下居高临下,欣赏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就好似在看一出皆大欢喜的闹剧。
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害月娘孩儿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
闻言,柳芊芊刚刚直起的脊背,一下子又坨了下去。
仿佛被抽到最后一丝气力。
她自嘲一笑,也是自己疯了,才会把成锦瑟这贱人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思及此,柳芊芊冷笑一声。
“呵呵,你可别忘了,还有你肚子里那孽种呢,也是我害的,你又能把我如何?”
闻言成锦瑟嗤笑出声,她压低了身子,红唇凑到柳芊芊耳边轻声道:“我啊~从来就不曾有过身孕。”
什么!
她根本没有怀孕?
所以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逼自己出手而已!
柳芊芊蓦地抬起头,眼白翻起满是血丝。
“是你,都是你设计害我的,都是你!”
她边说边像疯魔了一般,试图伸手抓向成锦瑟的脸。
一旁的月娘见状先一步冲过来,将她的双手按住。
二人对视一眼,成锦瑟冷声吩咐,“来人伺候姨娘喝药吧。”
柳芊芊被几个婆子合力按住,成锦瑟亲自将药碗里的药倒进了柳芊芊的嘴里。
柳芊芊被呛得够呛,下意识一个吞咽,将满嘴的药喝了个干净。
等婆子们放开手,柳芊芊伏在床边慌乱扣着嗓子,试图将喝下去的药吐出来。
但却无济于事。
“成锦瑟你这个贱人,我的孩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药效发作得很快,渐渐的痛苦的呻吟盖过她的咒骂。
我的孩儿,你看见了吗?
娘亲为你报仇了!
成锦瑟一直以来空了一块的心,也并未被填满,而是一下子怅然了。
前世的苦痛教会了她,决不能做圣母。
有仇必报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况且,下令毒杀那孩子的,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和曾祖母啊,与她成锦瑟又有何关系。
她坐在外室,听着柳芊芊生产时的哀嚎,就好似在听一首美妙交响乐。
前世的命运,如今已然彻底调换。
比起杀了她,就让她这样痛不欲生地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自那日以后,对外沈从熠宣称妾室生病小产了,对内则是将柳芊芊给软禁了起来。
成锦瑟不禁有些奇怪,按照沈从熠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被戴了绿帽子,岂会如此轻易就饶过柳芊芊?
就算是看在她是文哥儿生母的份上,那也是要受些苦头的。
可现如今却只是软禁,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实在有些奇怪。
这一切一定都和柳芊芊的真实身份有关系。
思及此,成锦瑟不由想起一个人。
入夜,成锦瑟带了几个丫鬟婆子,来到了关押周文静的柴房。
仅仅一天,周文静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圈,看样子是水米未进。
成锦瑟点头示意,流云将带来的食盒摆在地上。
那周文静也不客气,就直接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