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惜哪会匕首,用满是血渍的手合上她的眼睛,“人首先应该属于自己。”
陆语惜瞥了一眼夜色,擦干净手上和匕首上的血渍,将姜雅舒和四皇子的尸体靠在一起,准备伪造成两人互相残杀的场景。
“啊!”
一声尖叫让陆语惜瞬间警惕起来,握住手中的匕首,迅速打开门,向发出声音的黑影看去。
不管是谁,今天的事情决不能暴露。
杀害皇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承担不起,但事情已经发生,她必须要将所有的后事都处理干净。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颤颤巍巍的求饶声。
陆语惜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中紧握的匕首不自觉松了些劲,“平宁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心更加凌乱,已经杀了一个皇子,还要杀一个郡主吗?
光四皇子的事她都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脱离嫌疑,现在再加上一个郡主,她更加说不清楚了。
平宁郡主吓得哭起来,往后跑了几步,躲在傅寒瑾身后,“三表哥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陆语惜这才注意到站在夜色中,一身黑的傅寒瑾,头更加大了,今天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诸事不顺。
傅寒瑾温柔地帮平宁郡主擦掉眼泪,“平宁别怕,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她就不会杀你的。”
平宁哽咽地抽泣,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可她杀了四表哥!”
傅寒瑾说:“人是我让她杀的,这件事现在就我们三个知道,你若是敢让第四个人知道,我们三只能黄泉相见了。”
平宁诧异地看着傅寒瑾,向后缩了缩身子。
以为找来了救兵,结果是恶魔,她心态有点崩溃。
“哥,三表哥……”
傅寒瑾严肃地说:“不管今日之事你有多难以接受,你都必须给我死死咽到肚子里,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这样子是要为敌人鸣不平吗?”
“我,我没有!”平宁抽了抽鼻子,“我就是害怕。”
傅寒瑾揉着她的发顶,“那就把眼泪擦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呢,你要学会适应。”
平宁点点头,“表哥,我知道了。”
“我派人先送你回房间,我和陆小姐还有些话要说。”
平宁走后,傅寒瑾接过匕首,弹了一下发愣的脑门,“这匕首你用着还挺趁手的。”
陆语惜回神,“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傅寒瑾实话实说,“平宁是偷偷跟着你们的队伍来的,看到今天老四将你锁在房间里,借着窗户看到你被人欺负,就着急忙慌地找了我那里。”
“回来发现你居然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平宁胆子小,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吓到了。”
陆语惜疏离的点头,姜雅舒的话在脑海里闪过,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傅寒瑾。
她在姜承怿身上吃的亏,难道还要在傅寒瑾身上吃?
傅寒瑾见陆语惜走神,以为也是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第一次杀人恐怕是正常的,今天的你很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用这把匕首,我还杀过其他人。”陆语惜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把匕首还给傅寒瑾。
苦笑道:“本是一件防身武器,我拿她杀人反倒越来越熟练了,原来杀人真的会上瘾的。”
傅寒瑾温柔地帮陆语惜擦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没有必要为了杀死自己的仇人自责!”
“那你会是我的敌人?”陆语惜空洞地问。
她不知道傅寒瑾的答案,也不敢知道。
“永远不会!”傅寒瑾毫不犹豫地回答。
陆语惜说:“第一次杀人,是你我被追杀的那晚,我用这把匕首杀了追杀你的刺客,带你躲在山洞里避开追杀。”
“那晚我就说过,我不在乎你利不利用我,但是别欺骗我。”
傅寒瑾说:“我知道你今晚受到了些打击,我不与你多计较。”
“可就算再糊涂,也应该知道,敌人的话是不可信的。我讨厌欺骗,尤其不会欺骗我在意的人。”
陆语惜:“我又没说什么,晋王殿下紧张什么?”
傅寒瑾被陆语惜莫名的阴阳怪气地气到了,“本王又不是傻子,猜都猜到了!今晚回去把脑子带回来仔细想,别被敌人几句话骗得团团转。”
陆语惜说:“敌人的话不可信,晋王殿下是我的敌人吗?”
傅寒瑾重重拍了一下陆语惜的后脑勺,“本王现在不想和没脑子的人说话。”
起身走下轮椅,迈步进入满是血腥的房间,简单地打量了一眼,“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绝对和你沾不上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