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怡人,在通往宁幽帝都焲都的官道上五匹黑马向前急驰而来,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便装,头束黑冠,如墨的发丝随风飘散,即便这样也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霸气。
“烈王爷,烈王爷。”
为首的人减慢了速度,皱眉看向追上前来的人问道:“凌将军,怎么了?”
“烈王爷,前面山路崎岖,实在不适合赶夜路。”凌天回答道。
为首的男子正是宁幽排行老五的烈王爷——轩辕无煊。
轩辕无煊看向前方,天已黑透,根本看不见路,只得停下马道:“在路边扎营吧!”
轩辕无煊翻身下马,在路边一棵树下,席地而坐,而眼睛却看着焲都的方向,眉头紧锁。
“烈王爷,皇上会放过我家小姐吗?”凌天吩咐完属下扎营后,便走到轩辕无煊的身边蹲下。
轩辕无煊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却未收回,低声说道:“凌天,你现在是宁幽的将军,别在当自己是妘家的人,以免被旁人听去,落人口实。”
凌天低头,几欲开口,终还是闭上了嘴,默默的走到一边。
轩辕无煊紧紧握拳,心下想着:是啊!皇兄,你会怎么处置妘婉?妘婉,你也有今天,真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想着,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却不自知,掏出腰间的玉笛,顺着笛身一直触摸到尾端上系着的同心结,对那女人的恨,还是如此之深,一刻也不敢淡忘,可是他如此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赶夜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看她怎么死吗?
宁幽 冷宫
又是一个明媚的晨曦,一大早紫荆就被人叫了出去,说是人手不够,要紫荆帮忙搭个手,其实东王芷萱也想跟着去的,可是来人说了,她是皇后,而且是被禁于此,谁敢带她出去。
外出闲晃的计划没指望了,东王芷萱只得拿着扫帚,扫扫院中的树叶,虽然身体还是虚着,偶尔膝盖还会痛,但不做些什么,又太过无聊。
地上的落叶是怎么扫也扫不完的,她早有这个觉悟,她不停的扫,叶子就不停的掉,其实,她也无意真的扫干净它,权当好玩,一会儿把叶子扫成堆,一会又扫成圆圈,然后变成田字、囧字……画得没啥画了,就开始画颜文字@_@。
就这样她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扫叶子自娱自乐,时不时还傻笑一番。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墙头上的君子尽收眼底。
轩辕熠宸趴在墙头看着这个有点疯傻的女人,明明就苍白着一张脸,却笑得如此开心,她知道以后等着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吗?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个女人跟他认识的妘婉很不一样,以前的妘婉不爱说话,就算哭也无声。没错她爱哭,总是偷偷地,反正他也不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乖乖听话就好,所以也从来不问她为什么,印象中她从来没有笑过,最多也只牵牵唇角,她从不主动做什么,如果无事,她可以在她的凤栖殿里呆上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她给他的感觉就像个死人,是的,就是死人,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如今的她却可以笑得猖狂,也可以哭得像小孩子那般,他看准了时局,看准了文懿,难道……他看漏了他的皇后?她会唱歌,会跳舞……还有什么是他没看到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有了浓厚的兴趣。
他命人支开紫荆,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私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看这两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那女人突然不动了,杵着扫帚四处眺望了下,轩辕熠宸下意识躲了躲,他前方刚好是个房檐,可以完好的挡下他。
然后就听到妘婉谄媚的声音叫着。
“禁卫大哥,禁卫大哥……咦……”东王芷萱叫了几声,见没有回应,把扫帚一扔,跑到门边,拍着门板嚷着:“禁卫大哥?禁卫大哥……。”
妘婉连叫了几声,见无人应声,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娘的,不会把老子忘了吧!”
墙头上的轩辕熠宸身形一歪,气得握紧拳,这个女人不但口出粗言,还自称老子,她是谁老子??她是皇后,是皇后!
东王芷萱在门前蹦哒了下,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结果可想而知,墙太高啊!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她放弃了。
“他娘的,就算偷懒也顾及下我好吗?我的早膳呢?馊馒头也行啊!也不待你们这样苛扣粮饷的。我肚子饿,脾气可就不好的哦。”
东王芷萱指着不存在的禁卫嚷嚷道。
听到这儿,轩辕熠宸挑了挑眉,轻哼了声,粮饷?她以为她是在从军?
东王芷萱用鼻子喷了一口粗气,鼓起了腮帮子,没辙的坐到秋千上,看着地上的落叶嘟嘴道:“叶子啊叶子,你告诉我,你能吃吗?”
看到她这个样子,轩辕熠宸难免有些失笑,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就是没早膳吗?有她住冷宫委屈,有被人扇耳光委屈?有夫君见死不救委屈?好吧,最后一个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