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洲火车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它的红砖黑瓦在周围的高楼大厦中显得极不协调。在出站口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位老人引人注目。他背着一个鼓鼓的编织袋,白毛巾裹着头,脸上的皮肤干枯蜡黄,爬满了皱纹,宛如田间那纵横交错的沟壑。他目光呆滞,但难掩悲伤,因为在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而热泪仍在他的眼珠周围徘徊。他就是刚子爹,一天前得知儿子的消息后,便立即从家乡出发,踏上了前往香洲的火车。这是他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辗转多次,终于在一天后抵达了目的地。
在香洲火车站,黑车的掮客们每天都在寻找新鲜的猎物,刚子爹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类型:从乡下来到城市,带着行李,对路况不熟。
在出站口,刚子爹迷茫地站着,一群黑车司机立刻围了上来,不等刚子爹开口,就开始抢夺他的行李。刚子爹仍然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仿佛这些行李与自己无关。
一个高大的壮汉率先夺过了刚子爹的编织袋,瞪了一眼其他司机,其他人只好心有不甘地离开了。紧接着,那壮汉瞬间变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地转向刚子爹。
“大爷,您这是要去哪啊?我的车就在不远处,我可以捎您过去。”
缓过神的刚子爹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此时不远处的大成跑了过来。
香洲的城市建设很是不错,即便是在20世纪初,那也是国内顶级的存在,二手赛欧车上上的刚子爹无暇关注这些,不停地问大成刚子的情况。
“几天前刚子给我打电话,说他在香洲打工了,我请他晚上喝酒,大概喝到晚上十点,我们分开时他说他想上会网,饭店边上就是网吧,我和明洋就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那样吧,我刚吃完饭,刚子就打电话给我说他在收容所,让我去保他出来,我去了,他说晚上在网吧门口被警察查暂住证,他没有,就被带到收容所了,当时我也没有细问...”
“当时警察问了我一些关于他的情况,我就按我知道的说,后来我跟警察说我要保释他,我当时卡里准备了两万,可是警察不同意,说他跟其他的什么案子有关系...”
"昨天上午,快中午的时候,收容所给我电话,说刚子没了,心梗。"
好的,以下是根据你的要求进行的改写:
正好遇上晚高峰,车到了殡仪馆时,已经是快七点的样子,殡仪馆门口有个警察,正好是大成打过交道的那个,他在那里专门等刚子爹的,他一见到大成,便猜出了刚子爹的身份,主动去拿了行李编织袋,带着他们到了殡仪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办公室的陈设看起来有些简陋,靠窗的位置对摆着两张办公桌,窗帘边上的墙上装了一个摄像头,绿色的指示灯在闪烁,摄像头正对着办公桌。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警服的人坐在左侧,而另一侧则坐着瘦弱的明洋。靠近门口的地方是一套有点掉漆的木头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
“大爷,这事纯属意外!”
刚子爹一进门,那位警官就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神色凝重地迎了上去。他背对着摄像头,打开了那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五大捆人民币,人民币下面垫着一层厚厚的报纸。那警官介绍自己姓苟,是收容遣送所的指导员,还详细介绍了事件的全过程。总之,收容遣送所收容刚子时,询问了他的健康状况,刚子没有如实回答,这才导致后来他心脏病发作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收容所没有责任,但了解到刚子家庭条件不好,收容所还是凑了这些慰问金,请刚子爹收下,并让他尽快火化。
这一幕对明洋来说可谓刻骨铭心。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在某些人眼中,仅仅是一场意外。而在刚子爹眼中呢?明洋建议刚子爹去做个详细的尸检,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儿子的死亡。然而,这些建议在那警官黑塑料袋里的五十万现金面前,变得苍白无力。明洋看得出刚子爹内心的悲痛,但他又何尝不是生活所迫?刚子的弟弟要读书,刚子的妈妈要看病,他不得不为了生活,在火化的确认书上签字。
明洋感到了金钱的重要性,阿堵物虽堵心,却也能堵住生活的苦难。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警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礼仪式的和刚子爹做了告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明洋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离开大门的一瞬间,看到他的背影几乎轻盈地飞了起来。他的身影在目光中消失不久,一阵跑车发动机的鸣叫声响起,渐渐远去。
太阳的最后一束光辉静静地洒在刚子那苍白的脸上,装殓师把刚子打扮得是那么的安详,仿佛静静地睡去,刚子爹的目光不甘但又不得不落在刚子的脸上,那一瞬间,刚子爹的浊泪倾泻而出。
“在家一直种地多好,出来折腾啥啊!”
沉默许久后,刚子爹喃喃自语出这样一句话。
午后的殡仪馆,一号告别厅里,只有四人——棺中的刚子、身旁的刚子父亲、大成和明洋。
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