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娶了媳妇,媳妇都不睬你。”
姜索阳喝得也有点多了,脑子里一团浆糊,闻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顾让,走,我送你回去。”
姜明宏滴酒没沾,是一堆人里最清醒的,听了这话眉头就竖起来了,还没说话,旁边刘一平就嘿嘿笑起来:“姜家小子,胆子够大啊,敢直呼公主名讳,小心公主一箭射穿你的脑袋。”
说着还捂了捂眼睛,又摸了摸脖子和心口,涨红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没办法,他有时候不出战,就在城墙上负责顾让安危,瞧着顾让一箭射眼眶一箭射咽喉,偶尔瞄准心口,一箭一个准,手都不抖,看得久了难免发憷。
姜明宏叹口气,瞄了眼旁边闭目靠在椅子上不知醒还是醉的顾让,拿不准要不要出口找补,就见自家儿子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顾让喜欢从后面摁着人的脖子……”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姜明宏一滞,李页就唰的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眼都没睁开就在那喊:“胡说!公主那是给人一个痛快!”
各种声音像海面上的船只,隔着浩渺水波晃晃悠悠传到顾让耳里,顾让睁开眼,在失真的辩论声中站起来,穿过一地狼藉平稳地走了出去。
姜明宏默默起身,把自家还在大着舌头说话的儿子按了下去。
姜索阳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头栽倒,额头砸到饭桌上,发出哐的一声,随即沉闷鼾声响起,彻底醉死过去了。
顾让也醉了,从耳根红到脖子,微阖着眼凭身体记忆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攀着树爬到屋顶上,中途蹭落了几个瓦片。
她没管,翻身躺到屋顶上,看着头顶漆黑的夜空和远方那轮明月,缓慢地眨着眼,零星星辰闪烁,形成了几道微弱而模糊的光,顾让取下三片瓦,随手丢到地上,侧了下身子从小口往没点灯的屋子里看。
没有成型的光柱,她重新躺正,看着明月,半响上下睫一碰,睡了过去。
翌日荆欢醒来推开屋门,地上已经没了稀碎的黑瓦,顾让在井边打水,额上颈间有汗,瞧着是刚刚晨练完毕。
她瞥了荆欢一眼,声音有点哑:“收拾一下行李。”末了提着水桶进了屋子。
这就准备回京了。
回京的路程没那么赶,顾让单独一辆马车,在神策军的护卫下慢悠悠赶路。
快到京城的时候,姜索阳驱马行至荆欢身边,看了眼他黑黄的脸,又往下瞥了眼他腰间倒扣着的青铜面具,看着前方道:“你这面具以后能不戴就别戴,那晚看见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荆欢一愣,摸了摸腰间的面具,有些遗憾道:“我知道。”说完,他奇异地打量了姜索阳一眼。
姜索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一夹马腹走到最前头去了。
正值初秋,树木的叶子开始泛黄,京城却不显萧条,热闹如常。城门口停了几辆马车,马车旁站在几个人,容貌俊俏,气质不凡,或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
姜索阳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人,一抬手身后的队伍便停下。
他去敲了敲顾让的马车,而后翻身下马,和顾让一并走进城门。
顾嘉善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向他们跑来。
姜索阳扯了扯衣摆,下意识将腰背挺得更直,却见顾嘉善一溜烟小跑到顾让身前,一把抱住了顾让,额头蹭着顾让的肩,呜呜了几声:“顾让,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姜索阳:“……”
顾让本想后退避开这个拥抱,后背就被一个硬物抵住了,她略微偏头,荆欢对她露齿一笑,收回了自己抵在她后背的指关节。
“你都不知道,你离京的这一年我有多无聊。”顾嘉善还在嘟囔,顾让顿了顿,拍了拍她的背,她抬眼,看见几步开外的少年和青年朝她笑。
顾澂道:“六妹妹,欢迎回来。”
顾敛笑得温和,没有多言,眼中却流露着喜悦。
顾嘉善后退一步松开她,又拽住了她的袖口,而后扭头看向姜索阳,羞涩浅笑:“索阳哥哥。”
姜索阳顿时精神抖擞。
一行人没有在城门口多耽搁,顾敛说崇文帝也在宫里头等着,顾让回府洗浴一番换了身衣服就进宫了。
刚进太元殿,崇文帝就走到顾让身前,虚托着顾让的手臂免了她的礼,拍着她的手背端详了她片刻,道:“瘦了。”
顾让抬眼看他,将他和册子里的人对上号,道:“父皇。”
崇文帝笑道:“我听姜明宏说,绥国退兵你居功至伟,军中将士都对你心服口服。”
姜明宏和李页的折子先一步呈到了他案上,折子里挑着讲了顾让做了什么,心照不宣地瞒下了顾让去绥国的事,行文间没少流露出对顾让这个监军的满意,狠狠打了当初持反对之词的官员的脸。
崇文帝与有荣焉,看着顾让的眼神愈发满意。
顾让借着拿御赐腰牌的动作抽出手,崇文帝却